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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厌放下手中的卷轴,漫不经心抬眸瞧了一眼那轩窗之外淡蓝色的天际,深邃的瞳孔之中明显带着一丝向往,紧接着,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来,意味深长缓缓出声,“马上便是云梦一年一度的花灯盛会了吧!”
“是!殿下!”陆听辙道,他不知殿下为何如此问,却也只能恭恭敬敬地回答。
“你说阿绾留下来看看云梦的花灯盛会吗?”沈厌的眼眸之中似乎带着一丝贪婪与迷恋。沈厌的一生,本就黑暗,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丝光,怎么会舍得放开!却也不忍心将这抹光将她扯入自己肮脏血腥的地狱。
“呃……”陆听辙微微一顿,他终于明白为何殿下要这般问了,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梁国长公主罢了。
自从半年以前,殿下一觉醒来后,便很是对梁国长公主上心得很,他原本以为是梁国长公主对殿下的长远大计有什么帮助或者什么值得可以利用的地方,但是后来,他慢慢发现,殿下似乎对梁国长公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态度。
好似存着自己不同寻常的心思,殿下,好像对梁国长公主……动心了!但是,他一直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一个是北阙太子,一个是南梁长公主,北阙南梁素来敌对,怎能在一起!
“殿下恕罪!属下不知!”陆听辙点头颔首道。
沈厌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那就等到花灯盛会过后在考虑回京的事吧!左右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总不能把天给掀翻了!”虽然他不知道阿绾会不会留下来看看云梦的花灯盛会,但是只要有那么一丝的可能,他都愿意放弃所有,只愿换与她短短时辰的相处。
陆听辙犹豫良久,欲言又止,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殿下,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沈厌忽然瞳孔微凝,看向陆听辙,眸色之中似乎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警告,他沉沉出声,“你可要想好了!你究竟要说什么?!”
陆听辙抬眸正好对上沈厌带着警告锋利的眼神,赫然心中一紧,连忙低下头去,失去了开口的勇气,“属下去沏茶!”陆听辙连忙随意找了一个理由,退了出去。他深知,梁国长公主已然成为殿下的逆鳞和底线。
暮色降临之际,总是红日率先从远处青山的那边落下,到最后,红日落下之余,金灿灿红彤彤的晚霞仿佛着了火一般,好似要讲天空点燃了一般。云梦的百花还未来得及全部绽放,天空却早已染透。夕阳西下的余晖和清晨金黄色的朝霞,总是那么绚丽多彩,只出现于朝夕之间。
萧沉璧见惯了盛京的晚霞,如今望着这云梦红彤彤的晚霞倒是觉着不必盛京逊色。只觉,今日的晚霞似乎格外的美丽引人。离上有事出去了,萧沉璧便趁着这个无人监管的空闲,溜了出来,飞到天涯客栈的屋顶,在那屋顶中间的石梁处坐着,望着染透半边天的晚霞。
彼时,晚风轻轻吹起她鬓间的青丝,席卷而起衣袂翩翩如云卷云舒般轻盈。她皎洁的眼中被晚霞染透,美丽的容颜之上出现久违的安宁和祥和。
她忽然想起为母后在大悲山长生寺守陵的那五年,她时常也会在山河别院的屋顶看这红彤彤的晚霞。皇城也有夕阳,可是却没有宫外的好看,缺少了宫内没有的自由。其实,她虽身为皇室公主,却是无数皇室公主最为幸运的一个。历朝历代,皇室公主大都免不了远嫁和亲,笼络群臣,红颜薄命的下场。她有着父皇的疼爱,有着一份皇室公主不该有的自由。
只是,是人终归贪婪,她依旧向往宫外的自由。想做那草原之上肆意驰骋扬鞭的骏马,想做那天空之中自由翱翔的大雁,也想做一棵树,一颗沙漠之中的树,一半在土里安详,另一半则在风中张扬。
忽然,沈厌手持折扇从萧沉璧的身后飞了上来,缓缓落地,在萧沉璧的身边缓缓坐下,眸眼之中又是那副从始至终的温和和深情,看向萧沉璧的目光似乎要溺出春水来一般。
萧沉璧扭头望着他,眸子微微一顿,“你怎么来了?”
“我本想去厢房找你,谁知你不在。我便找到这来了。”沈厌嘴角不禁上扬,一脸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彼时,晚霞红彤彤的光芒正好落在沈厌的脸上,映得他那双生的极为勾人的含情桃花眼越发波光流转,如灼灼桃花潋滟。萧沉璧似是微微恍了恍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垂了垂眸,转过头去,淡淡道,“找我做什么?!”
沈厌见她眼眸之中闪过的不自然,嘴角不禁上扬,噙着几分淡薄玩味,眼眸却是深情如海,他道,“想要一直与你阿绾在一起。”
萧沉璧耐心早已被沈厌的死皮赖脸耗得干干净净,心中不由得升上一股窒息的烦闷。她扭头看向沈厌,眸色之中带着浓浓的不耐和冷冽,认真且凝重,“沈厌!你到底想做什么?自从我回宫开始,到现在。你处处纠缠着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我很奇怪,我身上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堂堂北阙太子殿下如此费尽心思?!”
她实在不明白沈厌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记得很清楚,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她与眼前这个妖孽至极深不可测的男人没有半分的交集和恩怨,为何这一世会有这么多的牵扯和纠缠!她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想始终陪着沈厌演戏。究竟是敌是友,这其中所蕴含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她必须要弄清楚。
沈厌望着萧沉璧凝重认真的眸色,墨黑色的瞳孔微垂了垂,其实,他明白阿绾的疑心。无论换做是谁,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忽然如此示好,定然只会觉着来人不怀好意,心思不纯。毕竟,他的确与阿绾没有一丝一毫的牵扯和羁绊。她难免疑心重重,只是,他也曾想过这样的急切激进只会适得其反,需得徐徐图之。
但是,上一世便是因为他的徐徐图之,他的犹豫不决,他的摇摆不定,他的胆小孱弱,才硬生生熬了那么多年,最终换得这般一个凄惨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