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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山铭点了点头,眸色深邃,似有所思道,“这离上还是同从前一般生性凉薄,不苟言笑啊!”这离上,顾山铭是知道的,他的亲妹妹敬元皇后顾容从小便放在阿绾身边的死士。少时,他教授阿绾功课诗书之时,他的妹妹便让这离上陪着阿绾一同听着。如此算来,这离上也算得上是他的弟子。
太傅顾山铭是在国子监之中教授皇子公主王孙贵族功课诗书的,萧沉璧虽去过几次,却是大多时候都是太傅顾山铭亲自到广陵台中教授的。
离上微微沉默,并不说话。萧沉璧瞧了离上一眼,望向顾山铭,温和道,“离上便是这副性子!”
顾山铭倒是没说什么,其实他挺欣赏离上这个“弟子”的,虽然生性凉薄,不苟言笑,却是一个极有慧根天资聪颖之人,若是能够好生加以培养,日后定然能够成为国之栋梁。曾经顾山铭曾向敬元皇后说过此事,只觉离上这般聪慧之人只留在萧沉璧做个死士实在是有些可惜了,不如跟着自己去了,收做义子,好生教授学识,定然能够成为国之栋梁。
顾山铭记得很清楚,敬元皇后还未开口之时,正好被离上听了个清楚。他还记得那时的离上也不过总角之年,却是没有小孩子的玩性,反倒是带着那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和镇定,他还记得那时的离上是这般说的,“谢太傅大人好意!离上心领!离上是长公主殿下的死士,因长公主殿下而生,为长公主殿下而死。一生以守护长公主殿下为己任,不可违背,需得寸步不离,时时保护。”
他当时微微有些震惊,只是没有想到一个总角之年的孩童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他只当是敬元皇后赋予离上的思想,有意无意斥责了敬元皇后一番。
后来敬元皇后也只是明确拒绝了后,笑着道,“离上不同寻常孩童!他有自己的心思,一切都只凭他的意愿!离上的确天资聪颖,小小年纪便展露锋芒,定然并非池中之物。能够得到兄长的青睐,是离上的福气。若是离上愿意,我倒是很愿意咱们顾家多这么一个睿智非凡的孩子!”
顾山铭不禁有些感叹,不动声色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了。这离上一心只想跟在阿绾身边,不然以他的能力自幼培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如果当时离上成了他的义子,想必如今离上的成就定然会超过年纪轻轻便掌管御林军的傅昭和自己的儿子护城军的统领顾原野。而不是如今这副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死士。
“舅舅在想什么?”萧沉璧瞧着顾山铭似有所思的模样不免出声询问。顾山铭曾经想要收离上做自己的义子这事,萧沉璧是不知晓的。
顾山铭收敛心神,不以为然摆了摆手,道,“没什么!舅舅只是在想你外祖父见到你定然是欢喜得很!”
离上是个极为聪颖之人,能够在年少之时便得到当朝太傅的赏识,自然不是一般人。离上又岂会猜不出顾山铭的心思,漆黑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宜察觉的落寞,却是转瞬即逝。身处在黑暗之中的人岂会不渴望得到温暖的光。一身才华横溢岂会不希望得到一个广阔天地得以施展,大展宏图心中抱负,成为国之栋梁,受人尊崇。
只是比起那些所谓的心中宏图抱负,虚名浮利,离上更在意的是萧沉璧,更在意的是那个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他愿为她放弃所有,掩去一身铅华,洗尽人世渴望,折断满身傲骨,执剑俯首称臣,一身杀伐决断,护她一世周全。
沈厌站在那不远处城墙宫廊下的朱红围栏边,朱红的围栏雕刻着精致繁复的海棠纹路,他静静地看着萧沉璧同那太傅顾山铭远去,沉默着不说话,似有所思。
“殿下!我们出宫吧!”跟在身后的陆听辙顺着沈厌的光瞧那萧沉璧三人看了一眼,上前出声提醒。
沈厌转身,眸色深沉,冰凉如水投石,沉沉道,“去!给我好好查查府宫的侍卫!包括所有伺候的宫女内侍。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给我查清楚了,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有第二次发生!”
陆听辙面色一惊,连忙低头惶恐道,“是!殿下!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将府宫中的人查个清楚。只是属下心中有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陆听辙面色涌现一些挣扎和犹豫,俨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问!”沈厌眸眼深处已然隐隐约约有些不耐。其实沈厌是个极为没有耐心之人,虽表面风流不羁,实则为人狠毒乖戾,行事乖张,不过是除了萧沉璧以外罢了。
陆听辙已然听出沈厌的不悦,现下便也没有犹豫,连忙开口道,“殿下!属下不明白,私自离京一事对于您而言要解决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属下不明白,您为何,您为何会将梁国长公主牵扯到这件事中?”
他分明能够看出殿下对梁国长公主的心思,并非是虚假之象,他看得出殿下对梁国长公主的情分不是佯装出来的,但是殿下将梁国长公主牵扯到这件事中却也是真真切切发生的。
陆听辙的询问换来的是沈厌无尽冗长的沉默,陆听辙掀起眸子小心翼翼地瞧了沈厌一眼,见沈厌眼眸神色乖戾,低垂眸眼,不敢开口追问。耳畔传来的,在两人之中响起来的是插在高高城墙之上红黑相间的旗帜上瑟瑟作响传来的铃音。沈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望着远处有些灰蒙蒙的天空,眼眸深邃陷入沉思。
半晌,沈厌忽然道,“陆听辙!你是从什么时候跟在我身边的?”
听着沈厌微冷沉沉的声音,陆听辙心头一惊,只觉这其中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令人难以捉摸眼前之人的心思。陆听辙不敢有一丝的反驳,只能微微拱手,恭敬出声,“属下八岁便跟在殿下身边了!”陆听辙并非是什么寒族低贱子弟,真正的出身乃是北阙兵部尚书陆知安之子,在北阙算得上是有头有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