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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离上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脱口而出应下，他自然知晓萧沉璧口中的“他”指的是沈厌。
“为何这般做？”
“为了长公主殿下！”
“为了我？”萧沉璧眉微可见得蹙起，神色之中充斥几分不解。
“是！”离上走到萧沉璧身边，光映得他身姿挺拔伟岸，面容冷峻不苟言笑，却好像做着这世上最温柔的事，“长公主殿下既然对北阙太子上了心，离上想替长公主殿下试一试他！看看深情之下是否都是虚情假意！”
“你胡说！你哪只眼看到我对他上了心？”萧沉璧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厉声反驳，而疾言厉色之中分明有些底气不足。
离上勾了勾唇角，“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你……”萧沉璧顿时语塞。
离上也不打算转弯抹角，侧身望着萧沉璧看似平静清冷的容颜，眸色认真热烈却有些复杂难言，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很大的决定，道：“其实不只离上一个人看出来了，顾世子也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否则今日顾世子便不会明知长公主殿下与太子殿下不欢而散之后还依旧带着太子殿下来了广陵台，通关文书一事不过是个借口，长公主殿下素来聪慧 ，心如明镜，自然早已将其看穿，才配合出演。”
“否则长公主殿下大可将太子殿下拒之门外！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缘身在此山中罢了。”末了，离上又这么紧跟了一句。
“我……我没有！”萧沉璧的声音明显弱了几分。
离上深吸了一口气，言语认真，眸色难辨，“我与长公主殿下一同长大，长公主殿下能骗得过任何人，唯独骗不过了我。长公主殿下究竟有没有上心，我看到清清楚楚。这世间之事自古以来从无定数，长公主殿下既是如此，又何必刻意遮掩！”
“我没有！”萧沉璧再一次强调。
“你有！”
萧沉璧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再提醒离上也像是再提醒自己，“他是北阙太子，是北阙送来南梁平息战乱的质子！”
“那又如何！”离上目光坚定，眼中尽是对萧沉璧一个人的忠诚，“只要长公主殿下想，这些便不是理由！难不成喜欢一个人还要在意他的身份吗？”
“离上！我没有喜欢他！”萧沉璧赫然眸色凛冽，像是被人活生生将脸上伪装的面具给用力扯下来了一般，带着几分恼羞成怒，声音冰凉沉沉，凉意从骨子里透露出来。
“我知道！”离上的神色极为平静，静得有些可怕，仿佛能够洞穿所有，所有的伪装与面具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无处可逃。
“那你为何还？……”萧沉璧语气之中似是有些无奈，和疲惫。
“我现在还不能够确定长公主殿下是否喜欢上了北阙太子，但是我敢肯定长公主殿下已然对北阙太子上了心，我想，如此一来想必离喜欢那一天也不会太过遥远，尽管，或许，长公主殿下也不会承认，正视自己的内心。”离上望着萧沉璧，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离开过，神色之中复杂难言。
“离上！你知道你这话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现在皇城上上下下，盛京里里外外有多少人多少双眼线在盯着我和沈厌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抓住我的把柄吗？你知道若是此事一旦传出，将会引起怎样一番流言蜚语吗？到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卷起惊天海浪，举朝上下人人议论，你知道这些又该如何吗？”字字珠玑，句句质问，声音凛冽沉沉，眉目冰冷如霜，疾言厉色之态，指责呵斥之语。
这么多年，萧沉璧似乎还从来没有对离上如此疾言厉色过，连半分加重的语气和质问都没有，显然此时此刻的萧沉璧因为沈厌一事有些失控了。
离上望着萧沉璧凛冽的双眼，耳畔已然听不清萧沉璧的质问之语，第一次见到如此对自己疾言厉色的萧沉璧，顿时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可是萧沉璧的反应越大便越发证明他所言皆是不愿相信的事实。离上垂下眼帘，神色莫辨难言，声音滞涩生疼，带着几分不经意之间的喑哑，“这么多年，属下好像是第一次看到长公主殿下对离上如此愠怒之样。”
“我……”见离上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沈厌的心没由来的咯噔了一下，脑海之中赫然浮现上一世离上满身是血死在自己怀中的模样，只觉呼吸一窒，有些不敢去看离上的双眼，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对不起，离上！是我失控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属下惶恐！”萧沉璧的道歉让离上瞬间诚惶诚恐，连忙后退一步，拱手作揖。
萧沉璧见离上如此恭谨谦卑的模样，心中赫然不是滋味，伸出手来将离上行礼作揖的手按下，语气之中疲惫无力，“你我多年情分，何需如此！我知道你事事为我设身处地考虑，只是沈厌一事，我眼下真的没有那份心思。”
“那以后呢？”离上道。
“将来的事那便将来再说吧！到那时候，或许一切又将会是另一番景象。”萧沉璧在一旁的廊长廊下坐下，望着眼前开得极好的海棠花枝，光在她的眼中落下一抹迷离与朦胧，“离上！我一直忘了问你，你不是素来不喜沈厌吗？为何如今又会这般帮着他呢？”
“长公主殿下误会了，我并非是帮着他，我只是不希望长公主留有遗憾！”离上站在萧沉璧身后，低头望着萧沉璧的容颜，轻轻出声，“长公主殿下的心思隐藏得极好，能够将所有人都骗了过去。我与顾世子不过是最为了解长公主殿下的旁观者，因而得知。北阙太子少年睿智，名扬北阙，他未曾看出，不过是因为不敢相信罢了。离上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长公主殿下能够事事如愿，一生无忧！”
“只可惜了，长公主殿下生在了这帝王家，虽高高在上却也无尽荒凉，恐怕这一生都要与安稳硬生生错过。”离上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眸色之中难得流露的疲惫，“所以，这高处不胜寒，我希望永远能够陪在长公主殿下身边，但是我又希望长公主殿下能够得一心人，可以无所顾虑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一生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