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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厌垂了垂眸色,权衡之下选择松口退让、避其锋芒,“我对江山定没有心思,更没有什么所谓的觊觎之心。阿绾是江山定宫主,我会保护她,也会保护她在意的一切。无论她要做什么,我永远都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我会永远陪着她。我沈厌于阿绾、与江山定只会是最亲近的关系,永远不会背道而驰。”
离上微眯着眼睛望着沈厌,似乎想要从沈厌的神色之中看出一丝怀疑,不过终无所获。离上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真的?”
沈厌目光坚定清朗,庄重不失肃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即便有沈厌的保证,离上望着沈厌的眼神还是充满怀疑。
沈厌放下手中的茶盏,认真道:“我知道所有人都会怀疑我对阿绾的接近是别有用心、是有所图谋,不过我相信日久见人心,自身的行动必然能够战胜怀疑和防备。你是阿绾最重要的人之一,也是阿绾最为亲近之人,阿绾信任你便如同信任她自己。你对我所有的言行举止不过皆因为阿绾,我很庆幸,阿绾身边有你这么一个赤诚炽烈之人,今天,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
沈厌提了一口气,旋即郑重坚定出声,目光炯炯,“苍天在上,我沈厌今日在此立誓,必将用尽此生护萧沉璧喜乐周全,即便鲜血流尽、性命危矣,终其一生,只为一人。若违此誓,有所图谋,必叫我粉身碎骨、万箭穿心而死。”
“刷!”沈厌一把拔出离上手中紧握的佩剑,横剑于与离上之中,右手毫不犹豫一把紧紧握住锋利足以削铁如泥的长剑,没有一丝畏惧和痛色,狠狠从剑尾划下剑尖,鲜血瞬间从沈厌的指缝流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殿下!”
陆听辙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瞳孔骤然一缩,神色之中全是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以及浓浓的担忧和心疼。
稀薄淡漠的空气中瞬间便是弥漫的便是鲜血的味道,浓重的血腥味令人难以忽略。所有的一切仿佛这此刻静止,风不再刮、云不在走,陷入一片悠长的死寂之中,针落可闻。唯有一滴一滴清脆的滴血声那么清晰。
离上望着沈厌,看似目光平静无波,实则内心波涛汹涌,离上望着沈厌炯炯郑重坚定的眼神,一时之间便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而沈厌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承诺和誓言一阵一阵地回响在耳畔,鼻尖尽是鲜血弥漫的味道,让他难以忽略。
离上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动摇了。
其实,沈厌大可不必这样。
“这世间的人和事,素来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这一生所求不多,只求一个萧沉璧。你应当分得清楚谁才是真相对阿绾之人,我相信你也希望她能够一生平安喜乐。我只想护好她,没有任何私心,你可否,信我一次?”说着沈厌的声音不由夹杂了一丝卑微的乞求。
“殿、殿下……”陆听辙见此如此沈厌,声音都不由得带上了一丝颤抖。
陆听辙从未见过沈厌这个样子,同样地,离上也没有。
冗长的沉寂之后,沉默良久的离上终是不敌沈厌,深吸了一口气,选择妥协,“在下可以答应太子殿下,退让一步,不过,太子殿下和长公主殿下之间,太子殿下若是想要达成心中所求,一切都只能遵从长公主殿下的意愿,并非人力物力可为之。
长公主殿下愿意相信太子殿下,在下自然无话可说。太子殿下心中很清楚,太子殿下和长公主殿下之间如果真的彼此两悦,这其中要经历的磨难可谓是冰冻三尺。即便如今长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的接近,长公主殿下便已经顶了不少压力。太子殿下若是真心相待,便应想尽办法在其中斡旋,在下希望太子殿下能够记住今日之诺,切莫食言。”
沈厌听到离上的妥协和退让,终于松了一口气,郑重其事,目光坚定,“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
离上不说话,目光扫了一眼沈厌还在不停滴血的手,一看便知那手伤得有多严重。离上目光深邃晦涩了几分,退后一步微微颔首,“离上去取药,请太子殿下先行处理伤口。”
“有劳。”沈厌将手中的剑递还给离上。
离上去取药后,沈厌垂下鲜血淋漓的手分明有一丝颤抖。
陆听辙心中五味杂陈,眉目间难掩担忧,声音喑哑沉吟,“殿下,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沈厌满是不在意道,“为了阿绾,一切都是值得的。”
陆听辙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只是没有想到沈家居然出了一个太子殿下这般的情种,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离上紧紧蹙着眉,看不出太多神色,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忍不住解释了一句,“太子殿下万金之躯,本应请御医,但是太子殿下手上的伤来得突然,而太子殿下又在广陵台,避免闹出什么风波,还请太子殿下屈尊忍耐,只能等太子殿下回到府宫,再让人好生处理。不过太子殿下大可放心,这金疮药是陛下只赐给长公主殿下的珍品,疗效极强。”
“我明白。”离上的顾虑沈厌自然明白,况且沈厌从不觉得自己是如此娇弱之人,漫不经心说了一句,“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正在给沈厌上药的陆听辙本来想说什么,抬头望了一眼沈厌,却又闭上了嘴,专心上药。
离上抿了抿唇,“太子殿下这伤也算是有一分在下的缘故,太子殿下既然对长公主殿下如此势在必得,在下也不愿看到长公主殿下有所烦忧。在此,便当做在下报之以李。
御林军前任副统领顾休死的那一晚,便是刺客潜入皇城的那一晚,陛下深夜传召长公主殿下入上阳宫叙话,太子殿下也因此赶往宫里,不知太子殿下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