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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迅速地排查了所有的可能性,最终,找到了那份药的来源——
顾亭月每次喝完药之后,都闹着要吃的酥糖。
“你……确定了么?”他道。
顾渊看着他,抿了抿唇。
“照顾亭月的家仆是定时轮换的,即便是如此,这些日子,我都一一审过了。”他轻声道,“没有发现异常。”
不仅是每个仆人自身,他甚至去查了他们家里人的情况,就怕是受人威胁蓄意投毒。
只是……
没有。
顾府的奴才都是家生奴才,近些年,更是没有来过新人。
顾家一直善待下人,怀恨在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除此之外。”顾渊笑了笑,眼中却没有笑意,“一直照顾亭月的,就只有我、阿黎和……他。”
他看向顾业潭,眼眸漆黑,深不见底,“父亲,您觉得,往那袋子酥糖里下药的,是我,还是阿黎呢?”
他顿了顿,声音几不可闻:“而且……”
“那袋糖,本来就是他买给亭月的。”
他还记得那一天。
一身绯红衣衫的少年坐在院中的石桌上,撑着额头百无聊赖地看面前的小姑娘喝药。
“喝了。”他道。
小姑娘扁了扁嘴:“……苦。”
“怕苦啊。”他乐了,“怎么跟我一样。”
“这样。”他道,“你喝完,我给你吃糖,行不行?”
小姑娘看着他,眼睛亮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哥哥……不让。”
她的牙不好,顾渊不让她吃太多甜食。
“没事。”赫连笙漫不经心地道,“他还不让我喜欢他呢。”
他顿了顿,嘴角勾了勾,“你看我听他的了么?”
顾渊顿了顿。
等到他回过神,他才发现,他以为自己会一如既往地排斥赫连笙这样的自说自话,但是那个时候,他的嘴角是勾着的。
空气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
外面是喜庆和热闹,父子二人相对而坐,却是各怀心事。
少顷,侍女来敲了敲门,说放饭了,夫人请老爷和公子过去,顾渊才起了身。
“对了公子。”侍女又道,“毓王殿下回府了,夫人让我跟您说一声。”
顾渊的脚步一顿。
“渊儿。”顾业潭叫了他一声。
“他毕竟是皇子。”他低声道,“科举一事,圣上都能纵他,你不要……”
“我知道。”顾渊翘了翘嘴角,“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他满脑子,只有事发之后,柳黎当初跟他说的话。
“阿兄怎么会问出‘为什么’这样的话呢。若是毓王殿下,那便再好解释不过了。”纤弱的少年叹了口气,轻声道,“为亭月寻大夫,是为了讨好阿兄。”
“只是……殿下以照顾亭月的借口留在府上,若是亭月很快便好转了,他又以什么样的借口继续留下来呢?”
“阿兄,殿下……为了留在你身边,确实是费尽了心思。”
喜欢……么?
若是喜欢又得不到回应,会把一个人变成这样令人憎恶的模样,那么,确实是他的过错。
是他的过错……
那就该让他自己来承担。
他勾了勾嘴角,眼中却没什么笑意,踏出了门。
赫连笙刚刚从门外走进来,他似乎还在为顾渊的那一眼恍神,脸色也有些苍白,原本妖异的异瞳看着都失了些神采。
不过,看到顾渊的那个刹那,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他犹疑了一下,还是没走过来,轻声道:“行舟哥哥,我……”
他似是想说“我回来了”,又不知道顾渊究竟为什么对他是这个态度,难得地有些犹豫,却见顾渊对他笑了笑。
“一别数月,刚出宫就来了顾府。”顾渊轻声道,“殿下……是想臣了么?”
赫连笙一怔,随即,耳边蓦然浮现出了一抹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