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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原辞声愈发难看的脸色,李文华眼中逼射出愈发狰狞的凶光,每个字都像最恶毒的诅咒。
“是你自己蠢,这种事情是个人就能想明白的。难道你真爱上何惊年了?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想不到啊,你这种冷血怪物也会有对人产生感情的一天。怎么,你不会还指望真和他组成个家吧?可笑。你以为自己找了个干干净净的人,殊不知他和你我又有什么区别,都是藏着龌龊贪念的小人!”
“喀哒。”
原辞声挂断了电话。
月光铺洒下来,竖立在绿地里的天使雕塑投下漆黑的影子,笼罩着原辞声,像要把他拖进另一个世界的夜色里。
“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上个月我把物证的小样送去化验,刚才化学品鉴定检测机构给我发来了报告。”
“那天晚上,何惊年饮用的酒中确实被人加入了氟硝西泮和三唑仑,这些安眠类药物会让人全身乏力、神志不清。但下药的人大概知道这种药物危害大,稍有不慎后果严重,所以没敢下大剂量,一杯酒中只混入三毫升左右的溶液。何惊年喝得又少,估计摄入一毫升不到的量。”
金秘书略作停顿,“这点量,很大概率无法使一个成年男性彻底丧失行为能力,他甚至还能保留一定意识,药效发作的时间也不会持续太久。”
“知道了。”
手机上跳出特别提醒,原辞声指尖轻触删除。
“把和rome的会议日程提上来,通知吕凯,我今晚有空。”
会所里,昏暗的灯光闪烁不停,红男绿女,气氛暧昧。
原辞声坐在清净的包间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虽然是度数很高的洋酒,但他只当白水喝,与其说酒量好,莫不如说他现在尝不出一点味道。
吕凯窝在沙发转角看着他喝,寻思这人虽一向怪异,但今天怎么特别反常。喝酒哪有这个喝法的啊,种族天赋觉醒了?
但凡和原辞声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他没嗜好没爱好,甚至连一点偏好都没有,别说男人喜欢的那些他全都无感,甚至连人类的基本欲望都没有。
所以,和他谈生意真的只是纯粹谈生意,他根本不可能出来“玩儿”。
今晚结束会议后,吕凯大着胆子邀请他放松一下,本也只是客套,压根不指望他真答应,没成想他竟然接受了。
只是,找乐子的人哪有像他这样的,吊着张脸喝闷酒,憋得别人都快跟着抑郁了。
吕凯叹了口气,心想原辞声是不是不好意思,需要自己先“破冰”。
一会儿,包间的门开了,伴随着一阵浓烈的香风,一个妆容妖娆的年轻男孩走了进来。只见他旁若无人地扭着细腰,跟只小野猫似的坐进了吕凯的怀里。
“那边那位很帅的新客人,不介绍一下吗?”
吕凯笑道,“那位是圣衡的原董事长,他能大驾光临可算是给足了我面子。”
小野猫一听,立刻夸张地叫了起来,“怪不得进来时就觉得眼熟。吕总,这么厉害的客人要来,你怎么都不提前跟人家说一声,搞得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小脑瓜里想什么哪,不准给我瞎动什么心思。”吕凯拍拍他的屁股,“再说,原董也不喜欢你这样的。”说着,吕凯在小野猫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小野猫边听边点头,笑吟吟道:“没问题,就交给我吧。”
过不多时,小野猫就把人带到了,十个男孩站成一排,个个年轻,个个漂亮,而且看上去都非常清纯,带着质朴的学生气,属实十全十美了。
原辞声放下酒杯,淡淡出声:“什么意思?”
“圣诞礼物。”吕凯微微一笑,“放心,都干净。如果原董不满意,还有。”
原辞声目光扫视一圈,停在一个白皮肤黑头发的男孩身上。那男孩穿着朴素的白衬衣和牛仔裤,视线低低垂着,也不敢抬头看人。
吕凯心领神会,揽着小野猫就出去了,临走前还让原辞声“好好放松、玩得开心点”。
他们一走,宽敞的包间顿时空了下来,那男孩显然更加紧张,怯生生地坐到原辞声身边,倒了杯酒递给他。
原辞声视线落在男孩捧着酒杯的两只手上。那也是一双白皙秀气的手,但光滑无暇,并没有做金工时留下的细小疤痕。
“原先生?”那男孩轻轻唤了一声。
原辞声抬眼,看见单薄的尖下巴,目光慢慢往上,是浅粉的薄唇。虽然乍一看会给人缺乏血气的病弱之感,但他知道,只要细细地啄吻一遍,就能把这两瓣嘴唇,皴染上最艳丽的红色。
那男孩见原辞声着了魔似地盯着他看,好像拼命在自己脸上寻找什么东西,虽心中愈发忐忑,却也不由生出小鹿乱撞的期待。这个男人真的非常漂亮,如此近距离,这张脸几乎美得带有冲击性。
“您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他挪得更近一些,轻轻贴上原辞声的胳膊,“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您的心事,我很想听。”
男孩的身子轻盈绵软,靠过来的时候似有若无地蹭动,带着讨好的亲昵。
原辞声有点迷茫,心想他什么时候愿意跟自己这么亲近。他好像一直很怕自己,坐车的时候总是紧靠车门,生怕靠近自己。每天晚上自己抱着他睡觉,他也总是紧张僵硬,从不愿主动翻身面向自己。
还有很多时候,牵手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念故事的时候,做亲密之事的时候,为什么他总是怯惧畏缩,难道自己真的很可怕吗?真的就那么令他难以忍受吗?
为了他,自己一次次破例,不惜改变自己世界的规矩。可到头来,他只会用那种悲伤又无奈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心里,从来都只有那个小少爷。
原辞声双手猛然收紧,一股暴虐的冲动横冲直撞,他狠狠掐住男孩的肩颈,一把将他按倒在了漆黑的皮质沙发上。男孩惊恐地眨着漂亮的眼睛,但很快,他就柔顺攀附了上来,主动抱住了他。
甜腻的香水味在鼻尖蔓延开来,原辞声深深蹙起了眉,不对,这味道不对,他身上怎么可能有这么低劣的气味。他的气息,理应是清新洁净的,就如骤雨过后弥漫在空气里的草木清香。
原辞声粗暴地捋起男孩散乱的刘海,定睛看了许久,终于意识到这是一张陌生的脸,更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
一种强烈的恶心感油然而生,像是有虫子爬进了血管,一寸一寸朝心脏蠕动。被撕咬啃噬的刺痛感顺着血液传递到头皮,在太阳穴上突突狂跳。
原辞声冲进洗手间,在激烈的水流下发了疯般地冲洗自己的双手和胳膊。然后,他撑着台盆边沿,剧烈地干呕起来。
会所的音响里,很应景地放起了圣诞歌曲,悦耳温暖,充满爱的希冀。
“我不会将心愿写成清单,寄往北极的圣诞老人手里。我更不会彻夜不眠,倾听驯鹿踏来的奇妙响声。我还能奢求什么呢,亲爱的,圣诞佳节我想要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