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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曼吟说:“你爸觉得自己没办法送孙女一只真的独角兽,心里一直挺内疚。”
“……”何惊年忍不住了,“妈,你们不能再这么宠孩子了。”
“小姑娘就是要宠的呀。”庄曼吟抿抿唇,“怎么啦,她爸爸不宠她吗?”
何惊年“嚯”了一声,“原辞声?他岂止啊,简直是溺爱了好吧。”
提到这茬,何惊年觉得自己简直有满肚子话好讲。
“您也看到了,糕糕现在已经比她同龄小朋友都圆溜了。知道为什么吗?就她爸,天天变着法儿给她做好吃的,要吃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做就去学,实在不行就把厨师请到家里。”
“我说顿顿都是肉啊甜食啊怎么行,你好歹让孩子多吃点蔬菜啊。结果她爸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糕糕嘴巴一撅就立刻心软,偷偷帮她把青菜和西蓝花吃掉,还以为我不知道。”
庄曼吟摆摆手,“算了算了,孩子不爱吃你还能硬逼吗?再说每次体检医生说糕糕成长得很好,圆点就圆点吧,看着有福气。
“糕糕她们幼儿园运动会,跳长绳,人家家长都是老老实实在旁边坐着,很正常地给孩子喊加油,你知道他是怎么样的吗?带了一群手下的人,在操场周围拉横幅,还喊口号。”
“糕糕跳进一个,就打雷样地鼓掌,还用喇叭喊‘糕糕你太厉害了,你永远是最棒的,加油加油!’他不知道小孩子很受不了在同班同学面前被家长喊小名吗?还拉着我一起喊,全操场的人都在看我们。连糕糕都觉得她老爸很丢人。”
庄曼吟听着,侧眼看了讲得起劲的何惊年一下,“觉得丢人你还笑得这么开心啊?”
“我……我笑了吗?”何惊年摸摸脸颊。
“有哦。”还在和小白马贴贴的糕糕把小脑袋凑过来,“爹地,你一直在笑哦。”
何惊年严肃,“……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听。”
“最气人的是,我给糕糕辅导功课,他不来帮忙也就算了,还添乱。我给糕糕讲算数,默单词,他也要坐旁边一起听,还抢着举手发言,还学糕糕也叫我老师。”
庄曼吟劝道:“算啦,他这不也是想陪着孩子一起学嘛。”
“那他故意把题目做错让我罚他是怎么回事?”
庄曼吟“啊”了一声,“他让你罚他什么?”
不知为何,何惊年脸色突然有点羞窘,想回忆起什么不堪的往事一样。“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他说不下去了。
庄曼吟看着他,“重点是什么?”
何惊年低下头,“没什么,不提他了。”
庄曼吟说:“哦。”
何惊年闷了一会儿,“妈,他后来有再联系过你吗?”
“我跟他说了,既然你们已经结束了,年年不希望你再知道有关他的任何事情。”庄曼吟见他不作声,“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吗?”
何惊年摇摇头,看女儿骑小白马。虽然有驯马师引导着,小白马也很乖,但糕糕到底第一次骑马,小胳膊紧紧抱着马脖子,既激动又紧张。
他跟上去,想护在女儿一旁,这时听见庄曼吟说:“他小时候也有过一匹小马,他妈妈第一次带他来骑的时候,他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吓得都哭了。”
“我知道。”何惊年低声道,“但他拼命练习,很快就能熟练驾驭了。”
“人都是在不断成长的。”庄曼吟顿了顿,“他从小就成长得比别人快,因为他比别人更加努力。但是,努力并不意味着能让人成长为自己理想中的样子。”
何惊年没有吭声。
“既然我们自己都无法控制,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庄曼吟语气有点低沉,“把自己的幻想强加在别人身上,既是在伤害自己,也是在伤害那个人。这种错妈妈犯过,也知道有多难受。”
“他不是我的幻想。”何惊年抬起眼睛,“他是我的希望。依赖他,将他当做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已经成了习惯,习惯是不容易改变的。就算我病得什么都记不得了,但只要听见他的名字,还是会觉得安慰。”
“你也一直是妈妈的希望。”庄曼吟脱口而出,“正因为和你经历过相似的事,妈妈才特别能理解你。其实,妈妈什么都不在乎,你和他结果怎么样都没关系,只希望你能真正开心起来”
何惊年摇摇头,异乎寻常的冷静。
“这些天我认真想了很多,越想就越能理解他分开的决定。他喜欢干净的、纯粹的东西,我一直都没能给他。或许从一开始,和他重逢那天开始,我就无法控制地在恨他。不为别的任何原因,我只是不甘心,我接受不了人都是会改变的这么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实。”
“现在,他已经都知道了。以后再见到我,只会令他想起过去的自己,想到我一直试图从他身上寻找昔年的余烬。这样的我……很不好,很糟糕。如果勉强要在一起,我们都会变得更糟。”
“都该醒了,我们都该从梦中醒过来了。我们还是像现在这样,比较好。”
“对谁都好。”
庄曼吟听着,沉默了许久,很慢地点了点头,“好,只要你们两个都别后悔就好。”
糕糕在外婆家住了些天,新鲜劲儿一过去,就开始开始想爸爸了,不停问何惊年,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出差回来。
何惊年和原辞声都没告诉过孩子两人打算分开的决定,这方面倒是挺心照不宣的。在糕糕的概念里,爸爸又永远是不会走的那个,只要爹地还在自己身边,就说明爸爸和爹地就还好好的,所以,她也就一点儿没有怀疑。
晚上,何惊年抱着女儿,跟远在国外的原辞声视频聊天。这是他这段日子里以来第一次见到原辞声,感觉他精神状态还不错,和平时一样,跟女儿开着玩笑,逗得糕糕咯咯直笑。
何惊年本来紧张得紧绷的背脊逐渐松弛下来,看来迈出离异夫妻的第一步也远没自己想象中那么困难。而且严格来说,自己和原辞声都没真正在一起过,连离异夫妻都不够格。
通话结束前,原辞声一直停留在糕糕身上的视线终于略略偏转,看向他,语气很淡地问:“你最近好吗?”
何惊年一怔,“我挺好的。你呢?工作还顺利吗?”
“我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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