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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是杨夕在恶作剧，提前回来躲在衣柜里吓我，可看清从戏服里探出来的那张脸时，我……
我心里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
干净的脸蛋，俏皮的马尾，讨人的微笑，穿着戏服的人，哦不，穿着戏服的小女孩正是吕木木。
她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找到我家来了？
张天一说，在我醒来后吕木木也醒了过来，而且趁着我们不注意她偷偷跑出了医院，没想到竟然跑到我家里来了。
害怕，我心里第一时间升起的是恐惧，这个女孩一点都不简单，如果别人见到她，估计还会亲切地上前去摸摸她的脑袋，但此刻我只想转头，想跑。
因为我亲眼见证她的梦境，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不要得到这些线索，表哥被捅了认吃亏倒霉就好。
她是捅了表哥的凶手，她是把自己母亲推下楼的凶手，她的一切讨喜和可爱都是装出来保护自己的……
特别是现在吕木木笑得异常的灿烂，让我感觉后面像是有什么阴谋，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同时余光瞄好位置，准备随时逃走。
丢脸，我竟然如此害怕一个小女孩。
“哥哥，你怎么啦？”
“妈妈让我来找你哦～”吕木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速很慢，一字一句地敲进我的心扉。
还没等我回话，吕木木突然拖起戏服小跑，途中还拉起了我的手：“快来，哥哥，快跟我来。”
她的手很冷，很凉，让我感觉像是在摸冰块，而且吕木木的脸色跟之前见到的不同，原先的是孩子般的白嫩，此刻却是变得惨白。
我不敢动，吕木木也停下了脚步，却是突然转头低下了眼，眼神凶狠得可怕。
“你怎么不走？”她说这话的时候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去…哪…”我想甩开她的小手，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甩不开，明明这只是个六岁的小女生，而我可是一个成年人。
“来就对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我只好跟在后面，趁着她不注意，我偷偷编辑了个短信给司徒文发了过去。
“快，哥哥快。”木木将我带出门，来到楼梯处又回头催促了几步，朝着上面走，戏服拖着地面，大部分已经脏兮兮的了。
“你把我带来天台干什么？”我有些疑惑地问她，同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哥哥，看我，我想让你内疚一辈子。”吕木木在天台停住了脚步。
让我内疚一辈子？我疑惑，这吕木木到底搞什么飞机，但我此刻不可能把她当成普通的小孩子看待。
犹豫年龄关系，就算吕木木真的犯了错，也不可能被抓去坐牢，而且证据也不足，潜入梦境搜索证据这种事谁敢相信？
在所有人眼里她都只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谁会相信一切东西都是她干的？
司徒文把她带回去，最多让儿童教育专家好好将她教导，而且重点监护这个小女孩。
不过此刻吕木木的话倒是让我一脸懵逼，让我内疚一辈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问出口，吕木木突然在天台跳起了舞，配合着一身轻飘飘的戏服，就跟个在花丛中飞舞的蝴蝶般。
她长得很可爱，但我现在心里却升不出这种感觉，觉得此刻的场景无比诡异，就像是某种仪式的开头。
“哥哥，你不救我吗？”跳到一半，吕木木停了下来，瞪着大眼睛盯着我。
“救…你？”我实在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哥哥，我好痛苦，我好难过，我不想让爸爸妈妈离开，我不想推妈妈下楼的，这些我都不想的，哥哥，你相信我吗？”说着说着，吕木木直接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稀里哗啦。
我被这几句话击中内心，鼻子猛地一酸。
“好了木木，哥哥相信你，哥哥拯救你，你不要让我内疚好不好。”在这瞬间，我竟然颠覆之前的观念，选择相信这个可怜的小女孩。
“全是那个叔叔教我这么做的，如果不这样，爸爸妈妈就不会和好，就不会继续疼爱木木，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那个叔叔是谁？你告诉我！”我每靠近，每走一步她都跟着后退。
吕木木没有理会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始终在哭嚎着，喊着。
“哥哥，我要让你内疚一辈子，这样子你就可以替我，替我和爸爸妈妈报仇啦。”吕木木说到最后，飞快地往天台边缘跑去。
我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心里一沉，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猛地迈开腿追了上去，可是为时已晚，我亲眼看见……
我亲眼看见，吕木木，跳下了楼，风吹在她的身上，戏服就像起舞般，飘扬。
我看见了她坠下楼时甜蜜的微笑，和自己伸出那无力的手。
“不要！”
“砰。”坠落声。
“啊！”不知谁的尖叫。
我看到楼底地上那抹血红时，整个人的脑袋已经空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自己是谁。
“方明…”
血红色的液体旁，站着两个熟悉的面孔，一男一女，正是接过电话前来查案的司徒文，与他那个关心孩子心里健康的助手方轻柔。
吕木木正好落到两人的旁边，方轻柔惊吓得直接晕倒了过去，倒在一旁。
我不是凶手，司徒文和我心知肚明，他也相信我不可能会把吕木木推下楼，可是别人呢？
因为巨响，周围已经围拢了一帮群众，甚至有些受不了血腥原地吐了出来。
可怜的吕木木，变成了这一场闹剧中被观看的人物。
我赶紧跑下楼，近距离看着面带微笑，浑身是血的吕木木，眼睛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流。
司徒文亮出了警员身份标志，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维护着秩序，很快警笛的声音响起，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方明……”司徒文不知怎么开口，用种不知什么意思的眼神在看着我。
“司徒文，你要相信我。”
“我没有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