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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有所疑惑,刚要问出口,就反应过来:美人如斯,大概没人苛求会她的“勤”与“不勤”。
“说的不错。”杜言卿承认,“师妹很有市场。”
“不能说‘很有’。”琮晴一本正经的谦虚,“但‘有’总归还是有的。”
那样的她,清新而灿烂,犹如阳光里的烁烁晶片,迷了眼,更乱了心……杜言卿自然喜欢,虽有几分的一厢情愿,回想起来却总是美妙。于是,他将这一分分的美妙,耐心积攒,按着心中的念想排列,幻想有一天,在合适的氛围下推开,铺成唯美的画作……可是一次的错信,轻巧得将一切毁于一旦!
杜言卿抱着满盆的金鱼,带着琮晴,返回“靖弈”之居。他将鱼儿放置客厅,琮晴并不认可:“这儿入夜会有穿堂风,鱼儿容易受凉,就放去我的房间,由我照料。”
杜言卿眯眼:“由你照料?”
“当然。”琮晴觉得被看不起了,有些鼓气,“我们同在门派的时候,我房里的小花、小鸟,从来都是养得最好的。还有些娇贵的花儿,好多次都奄奄一息,但在我的精心照料下,起死回生!”
琮晴说得洋洋得意,他却愈发的不放心:“你房里的那些小玩意儿,是我定期照看。你所谓的‘精心’,就是在阳光正烈时浇水,任由它们自生自灭。”
“原来是师兄帮我照看的。”琮晴恍然大悟,却也有些抱怨,“我的‘精心’分三六九等,若我许它‘自生自灭’,就表示我已过了兴致,等自然老死后,再买更有趣的。可你的‘照看’,让它重获新生,我也就迟迟不能更新,唉。”
一句叹息,杜言卿转身就将金鱼缸放到自己书房:“未免生灵涂炭,你想看的时候,就自己走过来!”
琮晴起身,她没有抬头,更有轻纱拂面,但光听声音,就可知不悦:“七天一次的‘研艺’课,今日还是舞姬领衔,期盼已久,却只能作罢。”
苍凛子神情严肃:“这是我新纳座下的弟子。他原是大长老的首徒,玄武精深、见识广博。你当称呼一声‘师兄’。”
琮晴点头示意:“师兄贵姓?”
杜言卿行礼:“在下杜言卿。”
“于琮晴,好好招呼!”苍凛子对着她纠错。
她解下面纱,恭敬回礼:“杜师兄,来日方长,还请多多关照。”
一刹那,风声轻吟,山谷回荡;流水清澈,“叮咚”于耳;他觉得霞光秀影,映入心田,更有清脆的点鼓声,急促地敲开灰暗,敲开阴霾。从此,人生就有了色彩。
“你若放我晋级,今日一切作罢。”琮晴思路清晰。
“呵。”他忧心琮晴,不会放她涉险,“那请新掌门赐教。”
一时间,雾霭浓厚加实,天色骤变,好似风雨欲来;更有凛冽寒“风”,呼啸而过。杜言卿身在其中,有片刻的迟疑,恍惚中,被隐伏其中的冰晶拉丝作弦,剐裂皮肤,好一个“切肤之痛”!他腹背被雾霭压紧,正欲挣开,冰弦加势来袭……
不错。他暗自赞许:雾霾之势,既限制行动,又隐藏兵刃;一场历劫,看样子恢复如初,玄武也更加精进。只是,与我而言,还是略显“小儿科”,毕竟——你狠不下心!
他划开主流血脉,扬起血花四溅,原本隐伏雾霭的冰弦,沾染血色而显形于外。琮晴错愕不已,她不想他受伤严重,就即刻收手;他则绞断所见的冰弦,又将雾霭收为己用,反困住琮晴。
她不得动弹,见他擎起空中剩余雾霭,走进眼前:“你太过顽劣,这一次,该给你一个教训。”
膨大的雾霭,急速逼近,犹如泰山压顶,琮晴双眼紧闭,叫苦连连:这次真是玩大了!
但过了好一会儿,都未有异常。她小心睁开,眼前一片欢腾:原本气冲冲的雾霭,此时化成一朵一朵的鱼形小云,绕着她漫游身侧;稍等片刻,小云隆起,又变身一群绒毛鸡仔,腾扑腾扑地逗趣……他知道她喜欢小动物,虽然养不好,但愿意以此讨她欢喜。
《簇拥》第40章
“我是代表我哥翼云天前来!”翼云瑞首先表明立场,“无论何种理由,暗部之殇,事态恶劣,你理应揽责!刚才那一幕的杀身谢罪,众人眼中已是既成事实,一切罪责,也至此终了!”
“天下间再无‘杜言卿’!与她简短告别后,你就先回凛月派思过;待一切尘埃落定,再以一个崭新的身份,重归众人视线。”翼云瑞是代为传话,但神色肃穆,不露威、不显燥,已有大家之风。
“为何要帮我?”杜言卿问。
“如今时局不稳,审时度势之人居多,值得信任的人太少。对你,哥哥想收为己用,问你是否愿意?”这虽是个“问”句,翼云瑞却觉得没必要客气:这不是理所应当,不然干嘛要费心思救他?光是那院角一大圈的“豆灵”,逗弄、安抚、外加哄睡,他招呼得精疲力竭……
(翼云天说是“收为己用”,其实不为了自己,所在意的还是琮晴:暗部之殇,她的好友、战友,几乎殆尽;杜言卿与她互为信任,若一时的秉公执法,平下了追责,却再失一位挚友,与她而言,实在划不来)
杜言卿沉默良久,问:“此番回去之后,我还能再见她吗?”
“我觉得不能!”翼云瑞觉得这话问得不可理喻、不知好歹,但——这不是翼云天的意思。
“我哥说礼节性的拜访,还是可以有。”翼云瑞叹一口气,“他还说琮晴之后的幸福人生,需要‘亲友’的围观与祝福。”
一句“亲友”,终令杜言卿俯身叩谢:“誓死为翼云家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