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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簇拥》第24章
“仔细算来,最近又是小姐玄武的进阶时机。她本就是九级之势,暗部一战后,整整四年的修习,却未见突破。今日更出现于试场之内,大任在肩,实在不该执着个人恩怨。”小禾忧心忡忡,“底下的人,蓄谋多年,难以按捺;以锦老为首的中流砥柱,也颇有微词,恐怕再拖延下去,人心不稳。”
“小姐那里,不必逼迫。”男子眼眸中流露难得的温情,“她的新仇旧恨,目标定位于琮晴,这是个人恩怨不假;但于琮晴身后的第二家族与狐山凛月派,却是本族、本派的敌对所向,所以不需要区分看待。”
“而且,小姐九级玄武,应对于琮晴,已是足够,没必要更进一步。”男子的话中尽显温柔,还有几分难以言道的无奈感。
四年前的暗部一战,小姐血刃十大家族之后辈,很是痛快,但从那以后,身体元气似乎有所亏耗。每到玄武进阶之时,就妄生一股阴邪之气,以致功亏一篑。说来也怪,这阴邪之气,并非从外界沾染,更像是由体内无端滋生,平日里压制于玄武的烈焰属性之下,不易显性;待进阶之时,玄武归一而上冲,它便挣脱束缚,伺机而动!
之后,小姐又强冲了数次,均失败告终,而且失败后的复原,辛苦之至,她浑身冰冷,手脚处的血脉更有脱裂之象。男子是近身作陪,她所有的坚忍与脆弱,曾经的纯真美好与颠沛流离,都映入眼帘,疼得刻骨铭心。
“好,我会再做安抚——”小禾答。
《簇拥》第46章
此时,一阵风袭来,又有花瓣翩翩起舞,飞过她的鼻尖,绕着手腕久久留恋,宛如一场蝶恋花的亲昵。她又有了笑容,淡淡然,但在男子眼中,却是足够。
“在想什么呢?”男子问。
“想到‘噬魂咒’里,宸喆说‘我若走得慢些,会快乐些’,突然觉得好玩。”她沐浴春光,但因背过身去,叫人看不清神情。
“他这话是说反了。痛苦从来如影随形,我们只能走得更快、飞得更高,痛苦难以匹及,方才解脱。”男子走近,如水的温柔,“别怕,我会陪在你身边。”
她小小叹息。
花瓣萦绕两人周围,划出浪漫氛围。他见她的发梢沾染花瓣,就伸手拂去,就像刚才宸喆所做的那样。
不想,她避开转身,眼中竟有明显的不悦,这不是针对他,而是他背后的势力:“大任在肩,我不会逃避,也绝不推卸!你不必像族里的那些老人一般,对我总是提醒与告诫。也许正如你们所说,疾步前行才能避开痛苦;但那些近在咫尺的愉悦呢?我是否也无暇顾及!”
她感觉失态,平静片刻,调整下一步规划:“这次的‘三人之选’,成功与否,关系到一个考域的主考之位。而我选择的三人,是暗部之内,实力强劲之人,其中就包括我们所培养的‘纲’。这唾手可得的利益,不要轻易舍弃。你本就在选手之列,小心协助。”
唾手可得的利益?男子始料不及。之前的她,更确切的说,是与宸喆相遇之前的她,傲睨万物,对一个“考域的主考之位”,不屑一顾。此时的态度骤变,叫人费解,为什么?
但很快,男子就明白了:噬魂咒!剥开颜面与立场,窥视心扉,对人亦对己——本场之中,她是设局者,宸喆是入局者,两人若存有一丝的心意正中,就可相互影响与渗透:宸喆正中的是“情愫”,而她正中的是“愉悦”。
“好。”男子当然不会推诿,所做的一切,只要她开心就好——
《竞》
夜半阑珊,人迹罕至的院落
透过窗帷,烛光跳跃,静默、悠然的气息,熟悉感扑面而来,叫人心生世外桃源的飘渺与向往。此时的魏诚风,面色无华,走的每一步,看似泰然,却是竭尽全力。他敲门,一如往常的温柔。
她开门。四目相对间,猝不及防的昏聩感,她稳了稳身子,扶他进去。这一扶,切脉触肤,知他是玄力尽失、经脉尽断,再无回天之力。
她定定地贴在身旁,从未有过的近距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从何说起,就像被人猛地推落雪山,五感尽失,五藏难安,只有彻骨的冰冷,昏聩又血腥——这种感觉,她自以为已经淡忘,而且以后不会再发生。上一次是她母亲离世,有他始终陪伴身侧,这一次却是——
“成王败寇,输赢都是常事,我无所谓,只觉得没能陪你走到最后,有些遗憾罢了。”他先一步开口,语气和缓。
她显得无动于衷,只反复的深呼吸:情绪积郁心头,欲发未发,最是煎熬。
“还有些话,我要嘱咐。”他开始视物模糊,攥紧掌心说话,“一是:寄养在于家的小小姐,你不必担心,我刚才去查看过了:于家只是不许她再随意进出于琮晴的房间,其余无殊;二是:这次于琮晴伤得很重,于家、翼云家都着急为她医治,但效果都不理想。”
她似乎有些不耐烦。
他却无以顾及,强撑着说完:“你曾说这是为家族的最后一战,无论结果,都到此为止。既然如此,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筹划与她的对立平衡线,以正面对决作为‘最后一战’的句点:赢了,一切翻盘重启;万一落败,也能名正言顺地摆脱家族对你的寄望!”
说完,他已精疲力竭,猝倒——恍惚中,感觉被裹进了云朵里,温暖、柔和,且真实,还有碎云儿溢出了水。
“别害怕,我们都是追逐、簇拥你而来的;我走了,自会有别的小伙伴代替我,陪在你身边。”他躺在怀里,从未有过的近距离,平静中有一点的受宠若惊。
“当初是你信誓旦旦地承诺会陪我到最后,凭什么出尔反尔!”她终于开口,咆哮着,眼泪连串地滚落,“别人怎么可能一样?你我是青梅竹马:竺家昌盛时,你就仗着是‘甄氏幻术’的传承人,总来我房间玩耍;直到成年后,父亲再不许你随便串门,这才规矩些;但最近几年,你又肆无忌惮起来!”
“对不起,我食言了。”他说得轻声,气若游丝。
她怀抱着,也攥紧他领口:“早知道你会轻易地说走就走,这些年来的深夜,我又何必惴惴难安!”
咦?他静静听,到此处有些迷惑。
“我总有担心:夜半阑珊,你酒过三巡,若硬闯房中,你擅长幻术,又是家族的中流砥柱,我只怕无以挣脱——第二日醒来,是否就此天涯陌路!”她有太多的顾忌,就杂糅太多的情绪,分不清,也无意细细区分;末了泣不成声。
怎会有如此担心?在我面前,你从来都是傲视万物的模样。他意外,也想调侃,可惜已无力发声。
“算了,其实无所谓:万一发生了,那就发生吧。”她是如此坦然,就像深思熟虑了许久,“我可能会不甘心,但只有一点点。谁的婚姻会容不下一点点的不甘心?”
“真好。”他的最后一句——
山野隐匿院落
“大小姐,各家族立场分立三组阵营:龙族翼云家与我凤凰族竺家,各为其主;另有举棋不定、可能随时倒戈的第三阵营。”该近侍(女)接替“魏诚风”的位置,向竺嘉煊(后化名“雪无痕”,以下称“煊”)汇报当前形势。
煊兴致寡淡,还有一抹愠色压在眼底。
“我们与翼云家的追随者,看似数量悬殊,但凤凰族暗中培养、扶植的各家新秀正积极上位,可独当一面;而龙族以第二家族的于家为左膀右臂,但近段时间的舆论导向,使之不敢大肆反驳,只能偃旗息鼓——”近侍自以为眼界高远。
“可以了。”煊打断。没有言辞激烈,更多的是平淡,平淡得目空一切,包括她自己。
近侍知道她烦了,但该传达的话还是得传达:“大小姐,魏大哥曾交代‘决战前,您需要与于琮晴拉到一个合理的对等面’——”
“大小姐?”近侍察觉她的失神,不得不提醒,“关于这件事,族里的老人还有嘱咐。”
“说。”煊叹气。有时的忿忿也无可奈何,何况魏诚风已经离世,自己就该试着习惯。
“如今,翼云瑞放出了一支最新消息意图吸引外界注意以打压我们所制造的舆论氛围。”近侍跪地请求,“族里的老人们希望大小姐能对之前辛苦渲染的三人关系进行合适地解说,一、二场就好。”
呵。煊苦笑:“你们尽兴,我随意。”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叫您难堪,如果魏大哥还在,是绝不会同意的。”近侍慌了,“魏大哥将照顾大小姐的重任交托与我,这次是我办事不利;今后再有这样的事,我定会全盘筹谋。可如今,事已至此,请小姐念在‘收效神速,又不费一兵一卒’,千万体谅——”
紫的责备,煊无动于衷,平和得叫人郁闷,倒是腕上的金镯亮得晃眼(这是魏诚风悉心编制,细细扣起以牵制她体内那一缕乖张、游离、随时可能暴动的阴邪)。
“为何心平气和?决定我族能否东山再起的一战近在咫尺,难道不该跃跃欲试?”一连串的反问,应有的气宇轩昂统统舍弃,紫更显“温润”,耐心劝诫,“我明白:老人家这一出的舆论风暴是自作主张、不经脑子,但‘难不难堪’、‘体不体谅’都是后话,现在不值得费神。”
煊攥紧跳跃的金镯:“老师,天色已晚——”
紫笑着打断,顾自说话:“我常‘对事不对人’,但今夜例外——我身为你的老师,做一回的‘对人不对事’,可好?”
煊诧异。
“一直以来,你继承高贵血统,功法进步神速,但始终止步九级,再无法突破,为何?是因为你的母亲对外造假,其实你资质普通;还是你不够努力,凡事都由你的追随者(魏诚风)一路代劳?”紫出手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