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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还要与你说说工作上的事。”辜强拍拍他肩,说。
喝茶的地方被安排在江安河西川花鸟市场河边。这是灌州市本地人喜爱的夜啤长廊。每到炎炎夏日,本地上就爱约上几个好友坐在河边,吹着河风,渴着冰啤,享受清凉。
临河搭建的雨棚铺,大概有一百米远,分布着十来家商家。距此下游三百米远,有个小电站闸门关着,这一段的河水总是静静地满满地。河边上有围栏,以防喝醉酒的人不小心掉入河中。
辜强几人在“杨二姐炒虾馆”的铺子里靠河的一桌坐下,点了茶,要了花生和瓜子。
曾二哥开门见山地说:“辜经理,上个边坡工程你我合作愉快,希望你尽快把工程款要到,我也好给兄弟们把款结了。”
辜强笑道:“曾哥,你与我公司合作多年,好久欠过你的账。你只要把活干好,我公司一拿到款就给你打。你不是不知道,电站那些单位都是肥单位,最好结款。我反而担忧的是下一个工程,不把各方面关系搞好,钱是不好拿的哟。”
“那你就要多费心了。”
“辜经理。”但益恒插话道:“现在政府三令五申不准拖欠工程款,农民工工资,难道他们还敢顶风作案?”
辜强看了看他,长叹一声:“做政府工程,程序复杂,业主、监理、审计每一关都要过。工程完工,一年能拿到钱的就算快的了。不过,近几年形势有了好转,拖欠也不是很久了。”
“灌管局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啊,每年收灌溉费都吓死个人。何况外江和内江几条河年年都在进行岁修、护坡等,钱应该不难拿吧。”
“我们曾与他们合作过两次内江几条河的岁修,最快的都是工程完工后半年拿到款。要想工程完工尽快拿到钱,一要你们三个把过程资料弄得巴巴适适;二要曾哥把工程进度、质量和安全做到位,三要与业主、监理、审计搞好关系。”
曾二哥信心十足地大声说:“辜经理,你放心,我手下都是熟手,经验老到。我这边没问题,最主要是你们负责的两条。”
辜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曾哥,灌管局可是我公司的财神爷,我得给你敲个警钟。施工必须按计划执行,合理安排人员,晚上该加班得加班。施工安全和质量一定要保证,绝不能在施工中偷奸取巧,无事找事。”
“一定一定。你也知道我也是从兴龙公司出来的。我宁愿自己丢脸都绝不给公司抹黑。这几年,我这个包工头虽然赚了些钱,但也懂得感恩,由其是龙总对我有知遇之恩。兴龙公司承揽的工程,我做了不下十个了,有没有不合格的工程?”
辜强微笑着说:“曾哥,我非常的信任你。只是我这次是挂职,现场负责的是但益恒,你可不能给他小鞋穿啊。”
曾二哥望了望但益恒,想到开始与他打招呼,甩给他的却是一副高傲冷漠的姿态,便知这小子心里瞧不起他。他是久经社会的人,就算再有不满都会压制在心中,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嘿嘿笑道:“辜老弟,哥一定给你扎起,只是哥是一个粗人,手下也是一帮没啥文化的农民,以后工程上有什么问题直接与我沟通,我懂了他们就懂了。”
但益恒对着他说:“曾哥,我第一次真正管理工地,有什么问题当然找你包工头,难道还找干活的不成,以后还请多多指点。”
“没的问题。来,喝茶,不要摆鸟球的工作,今天放松,明天又开干。”
几人开始闲聊,曾二哥扯到抖音上全国的美女尽上传些天天跳舞抖胸的视频,以博看瓜们的眼球。男人们一谈起美女,各种玩笑和荤话就冒了出来,气氛立马活跃起来。
傍晚六点,曾二哥点的菜上到桌上。
玻璃方桌上摆着两碟煮花生、两碟带壳青豆、一盘火爆花甲、一盘火爆脆螺、两盘蒜香小龙虾,两盘麻辣小龙虾,一份凉拌鲫鱼,桌下放了两件雪花纯生啤酒。
曾二哥给大家开啤酒,一人一瓶,接着连开两瓶给每人的杯子斟酒,然后举杯,大声说:“辜经理,毛老板,各位新认识的兄弟,我敬大家一杯。”
几人杯子碰到一起,便各自干了,然后开始吃菜。
男人们吃饭,没有什么讲究,纷纷戴起塑料手套,挟起色泽枣红的小龙虾,开剥起来。
曾二哥将一只举着双钳的小龙虾脑袋一拧,然后将背壳掰开,扯去壳,鲜嫩的虾肉露出来。他一口吃掉虾肉,边咬边把钳子大指掰断,放到嘴里吸吮。
另几人剥虾,只取虾肉,其他一概放弃,转眼面前的盘里就堆满了虾壳虾钳虾头。
但益恒吃相相对雅观,他挟一个蒜香小龙虾,放在盘里;用手把小龙虾的尾壳撕开一个口子,露出的虾肉一拧便下来了;接着把虾钳抓住,左右拧动拔出钳肉,最后把虾头剥开,取出虾黄。他剥一个放一个在碗里,连剥几只后,褪去塑料手套,再用筷子挟着吃。
曾二哥抬起头,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但益恒,笑道:“辜兄弟,吃小龙虾的手法不错,有品位有讲究。”
但益恒笑笑说:“曾哥,见笑了,在网上学的小龙虾吃法。”
“我就说嘛,爱学习的人就是懂得多。你瞧我干了几年的包工头,除了会管人,其他啥都不会。”
但益恒嘿嘿一笑:“曾哥,你太谦虚了。能管理好农民工的人,再撇都有几刷子。”
曾二哥大声笑道:“辜兄弟,你这人实在。不是吹的话,你问辜经理,我手下最多时候有百来人,个个听我的,而且干活利索,从来不给建设方和业主添麻烦。”
辜强伸出大拇指晃了晃,说:“曾哥,与我公司合作多次,工程干得不错。那怕有一两个工程钱没有及时拿到,工人们逼得他头痛苦逼,他总是自己想法宽慰工人并垫钱安抚,不给我们增添麻烦,所以龙总愿意把工程拿给他做。”
曾二哥望着辜强,说:“辜经理,我们做包工头的,拿工程可不容易。兴龙公司是我的衣食父母,龙总是我的贵人,他们把工程给我做,我如果不把事做好,或者说公司拖我几月款项,我就找公司闹,那谁还敢给我工程做。无论是谁,出来开公司或做事,那有一帆风顺的,都有困难或不如意的时候。所以,我做人的原则就是有钱大家挣,有事我来抗。这样,朋友自然就多了,钱财也就来了。”
曾二哥刚才的话,让但益恒对他立时有了好感。他心里总认为包工头都是些靠榨取农民工血汗钱发家致富的,但是这人说出“有事我来抗”,其度量已不是一般包工头的派头了,顿对他的印象产生了变化。
棚顶的灯突然亮了,河风徐徐拂来,但益恒仰头,喝了一杯啤酒,感觉从未有过的清爽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