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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建超笑了笑,说:“当时他投的简历,我还很疑惑,以为是个骗子。这下,我知道他是货真价实在电力公司干过。以后,咱们可得多多合作。”
“龙总,我们不是曾经合作过吗?只是近年彼此关系疏远了些,以后可得加强联系。”
“没得问题。”
邓柯端起酒杯,说:“龙总,但益恒这小子不愿受体制内的束缚,出来打工,想不到进了你公司,以后你得多锻炼锻炼他。咱们敬他一杯,敬他这种舍弃国企的勇气和魄力。”
但益恒举杯,说:“三位都是我敬佩的人。我刚入兴龙建筑公司,以前承蒙邓总和苏主任照顾,现在龙总慧眼识人,把我从库房管理员调到工程部。我能力有限,但我定不负大家所望,好好干。多的不说,我先干为尽!”说完,他豪爽的饮了一杯。
三人赶紧自干一杯。但益恒分别为三人斟满酒,坐回位置。
邓柯说:“龙总,这里没有外人,我就开门见山了。你们公司在灌州市是很有实力的建筑公司。你也知道我公司每年新建或修修补补的项目多,但大多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工程,而我们公司招标也是非常严格的,只是对于修修补补的项目还是非常灵活的。不知,龙总感不感兴趣?”
龙建超看着邓柯,不知他是何意。本以为今晚是为但益恒的事,让他照顾照顾,现在看来不是。他端起酒杯,呡了一小口,说:“邓总,不管大小工程,我们公司都愿做,何况你们公司的钱那么好拿,如果不需要走招标的话,我公司乐意做。”
邓柯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说:“那好,以后我公司不用招标的工程,就你们公司做了,只是……”
邓柯欲言又止。
龙建超沉默了一下,也在心里略略权横了一下,说:“邓总,我知道你们这些修修补补的工程每年还是有不少。我知道规矩,一切按规矩来办。”
邓柯盯着龙建超,说:“咱绝不让你吃亏,只是工程质量一定要保证,另外以后有邀请招标的工程也首选你公司,能否中标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有邓总和苏主任的支持,我们信心就增加了不少。”
邓柯呵呵一笑,说:“另外,我公司有时要走点账什么的,你得帮忙。”
“只要不违反原则的事,没问题。”
“当然不会让你为难。你应该也知道每个公司有些开支都没法走账,都是让领导头痛的事。”邓柯看了看吃菜的两位,说:“你们两位不要光顾着吃,敬龙总一杯啥。”
“敬什么啊,大家一起喝。”龙建超微笑着说。
四人碰杯,喝了酒,但益恒又满上。邓柯看了看他,说:“龙总,我公司的工程,无论大小,都不得安排但益恒参与,毕竟他在我公司呆了那么多年,要避嫌。不过,有什么事,还是可以让他跑跑腿,他,我还是比较信任的。”
但益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本以为邓柯是为了他约龙总出来增进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他已经听出来了,邓柯要把公司一些不用招标的小工程全给兴龙建筑公司做,只是要抽点好处。以前没有好处,兴龙公司想合作都很难。一切都表明利益是朋友长久的纽带,他们之间达成了交易,关系自然就会牢固了。
“这个,我明白。邓总,你放心,我会给但益恒很多锻炼机会的。”龙建超是个老江湖了,在建筑行业打拼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邓柯虽然没挑明他与但益恒的关系,但是带他参加这种饭局,还在他面前毫无顾忌的说话,可见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龙总,咱们不说那些了。你知道这家餐馆为什么生意好吗?”
“我听说过,有两位双胞胎姐妹在这表演。”
“你说对了,这个可是要预约的,因为她们一晚上只为楼上四间包间各弹一曲。”邓柯随即叫喊:“服务员,叫弹曲的。”
“稍等一下,她们马上就上来!”站在屋外的服务员用对讲机呼叫。
不一会,两位年芳二十,体态婀娜,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一人手捧琵琶,一人手捧一方七弦琴,神情款款地步进包间。
但益恒瞧呆了,以前公司、家里两点一线,从来没有碰到过所谓的美女,咋近段时间看到的一个比一个漂亮。哎,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原来美女白天都躲在家里,晚上全跑出来挣钱来了,而且个个美得让人怦然心动,个个媚得让人想入非非。难怪别人都说有钱有势的人生活都是醉生梦死的,这样的生活不醉死才怪。
两人步到桌前旁侧处的休息沙发边。但益恒定睛一看,立即双目放光,两人竟长得一模一样。虽然两女衣饰不同,发型也不同,但如花玉容却是一模一样。她们的眼神秀丽明澈,天生丽姿的俏脸炫人眼目。
两人微微作揖,然后坐在沙发上。一女轻叩琴弦,一连串叮咚有致的乐曲翩然而出。只见她素手飞扬,宛如一对穿花蝴蝶,在七弦琴上来回飞舞,琴韵轻绵而出,婉转悠扬,四人完全沉入这美妙绝伦的琴声之中;另一女怀抱琵琶,左手扣琴弦,右手兰花指轻弹伴奏,以一二下极高的琵琶声在琴音旁响了起来,随即声音轻柔得如娘哄娃唱的摧眠曲。两人步调一致,由轻柔而转至欢乐,仿佛小桥流水,又似仙女舞舞,琴音与琵琶连绵不绝,一浪又一浪,清脆短促,此伏彼起,回旋荡漾,令人仿佛置身于寂静的山涧,绿树翠阴,溪水流淌。
难怪不少人慕名而来,不仅是想目睹两女的绝色美艳,更重要的是想亲闻令神仙都动容的绝美琴琶合奏。
忽地两女齐唱道:“沧海桑田独痴待,杳驼铃,越流云,悠悠轻羽影鬓簪。
蓦闻故埙韵又斜,魂相依,梦相系,堪忆眉梢颦笑浅。
弱水三千恍凌波,心相思,意相牵,凭黄沙遥遥丝路迢,浮华凋尽谢朱颜。
一夕醉倾玉阶前,夜光杯,琼浆翻,流苏裙裾错切切舞催琵琶弦。
渺渺湖光犹见怜,皓腕碧胜,莹踝翠环,珑玲曲翩纤,巍巍天山素雪燃,暮尽辰寥,煌煌孔雀原,无阑珊。
边庭怒起清角寒,绾青丝,匆寄言。
碧落黄泉从此间。
笙歌悄萎地,圮壁残垣,风沙掩,谁人敛征尘轻骑兮归楼兰,葬断塔克拉玛干。”
这天籁的歌声唱起,整个包间更是寂静。歌声清凉而甘甜,仿佛草原上吹来一丝清风,清爽万里;又似荒漠中下起了丝丝细雨,浸透身心。
琴音和歌声缓缓而断,四人才如梦初醒,随即掌声啪啪响起。
两人收起乐器,起身作揖后离去。四人目光追逐着她们直到门外。
但益恒心中泛起一种这样的生活才像人生嘛,更领略到为何人人都想当官或成为有钱人,眼前吃顿饭那是一般老百姓能花得起钱吃的。满桌的山珍海味,动人的琴琶合奏。这一顿饭起码又是几千吧。
但益恒望着眼前推杯换盏的三人,想起背叛家庭的老婆,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痛;又想起自己这几天可谓花天酒地,仿佛有一种醉生梦死的感觉。哪个不曾在人前强颜欢笑呢?他抽起高脚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