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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李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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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李凡捂着咽部喊道,“我晕车,能不能停下来歇会儿?”

“这里停不了啊!会被罚的。”

“我想吐啊!不然要吐车里了,唔……”李凡又一阵反胃,舌头都伸了出来。

“把窗开开透透气,别吐到车里了!”开车的大表哥着急了,李凡赶紧把后排的车窗拉开一半,一阵风吹进来,对李凡来说就像希望扑面而来。女孩儿也关切的询问李凡的情况,李凡一边连称没事,一边把捡起来那半瓶矿泉水打开,灌进去一大口含在嘴里漱口。

有车要超过来了。李凡一边对着窗外漱口,一边在观察后方的车辆,后面的一辆保时捷卡宴正在试图超过面包车,打开了左转向灯。

好机会!卡宴远比其他车更有效!李凡暗暗庆幸,他的命实在太好了,尽管保时捷卡宴在鹏城是很常见的车,但车主不会对李凡接下来的行为毫无反应。

“唔啊!”李凡一大口混着胃里反上来的酸水的矿泉水精准的全部吐在了保时捷卡宴挡风玻璃上,借助着风力,满满的喷了卡宴一脸,突如其来的暗器让卡宴的司机吓了一跳,差点没一个急打方向撞上中央隔离带。

“妈的!”卡宴的司机骂了一句娘,司机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估计家境殷实,从小养尊处优,此时有人从面包车里朝他的座驾吐了一大口呕吐物,一时怒火中烧,一脚油门轰上去,卡宴加速度好的惊人,瞬间就超到了面包车前面,随后一个华丽的飘移,把车横在了面包车前方,开车的大表哥急忙一脚急刹车,车里的人叮呤桄榔的向前扑去,后排座上女生的行李箱翻了几个滚,咣当一声撞在车门上,紧接着车后面传来“吱……咚!”的刺耳声音,车里的人又咣当向前撞了一下,跟在面包车后面的一辆比亚迪因为没保持好车距,硬生生的追了面包车的尾。

“他妈的!刚才是哪个朝老子车吐水的!”卡宴的司机一把拉开面包车的车门,破口大骂,后面比亚迪的司机也咣当一声摔上车门,朝着面包车大骂:“我叼内佬幕个超嗨!会唔会开车啊!”

“操你妈的老子晕车吐了你他妈的有意见啊?拽你妈的拽啊?你他妈的信不信老子卸了你!”李凡声音提了三个八度,冲着卡宴的司机一通大骂,又对着后面比亚迪的司机大骂:“我顶你个肺啊?开鬼咁快,赶著投胎啊?”

这一通骂不打紧,两个司机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嘴上已经骂得含糊不清了,非要冲上车来拉李凡,李凡也不示弱,在车里骂个不停,由于卡宴横在了路上,后面的车都走不了,鹏海高速交通繁忙,这一小会儿功夫已经有多辆路过的车急打方向避让,纷纷狂按喇叭,配合着前面三个人的骂架,犹如一场重金属摇滚音乐会。

面包车里另外四个人此时已然傻眼了,开车的大表哥和副驾驶上的平头连连道歉说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那个“学长”则死死堵住车门不让卡宴司机冲上来拉人,女孩儿使劲全身力气把李凡往座位上按,防止他冲下车去,比亚迪的司机已经在一边用手机打电话,一通方言说得听不清是在干嘛,那卡宴车上的小伙子还在不依不饶的跟“学长”拉扯,小平头已经开门下车掏出一包中华往比亚迪司机的手里塞,陪着笑连连说:“别扯火嘛,消消气。”

整个混乱场面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就听见远处传来了警车“呜呜”的警笛声,面包车上那三个男人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互相用眼神示意着什么。

“警察同志,交通意外而已,小事小事,我们马上开一边去。”开车的大表哥远远迎上去跟交警打招呼,交警把摩托车停在路边,向大表哥敬了个礼,“你好,请出示驾驶证与行驶证。”大表哥乖乖地奉上证件,交警核实后又朝比亚迪车主走去,那车主还在用方言乌鲁哇啦的打着电话,李凡看见交警越来越近,突然一个猛冲,一头撞开了堵在车门的“学长”,又一把推开了站在车门口气势汹汹的卡宴车主,一边跑向交警一边大喊:“警察叔叔!车里的是绑匪!”

一听李凡的叫声,那名交警立即从腰上抽出警棍冲向面包车,同时对着对讲机大喊支援,车里的三人看来已经有了预案,之前主动去验证件的大表哥翻越隔离栏,穿过对向车道以敏捷的身手躲过飞驰的货车又翻阅护栏朝野地跑去,副驾驶上的平头一直奔右侧匝道,而那个“学长”也跳出车外,一把将堵在车门前的卡宴司机推翻在地,试图朝右后方跑去,被交警抓了个正着,生生被按在地上拷上了手铐,摔了一跤的卡宴司机爬起身骂骂咧咧的拍着身上的灰尘,正准备返回自己的车,却惊讶的发现李凡正趴在他的车前盖上,用一件旧t恤替他擦玻璃!

“嘿嘿,不好意思啊大哥,人命关天,不得已而为啊,话说回来,你的车技好拽啊!”李凡一边擦着车玻璃一边憨笑。

“你……给我下来……”卡宴司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李凡小心翼翼的爬了下来,自己坐回车里一把把门摔上,“操!真他妈衰!”

“同志,请等一下。”交警见卡宴司机要发动车子,连忙上前敬礼,“请随我一起回所里做个笔录。”

“操……”

李凡是被警察用警车送回学校的,一起回来的还有那个小姑娘,小姑娘事后被吓得不轻,一路上都魂不守色,眼神里满是惊恐,话也不说了。

“你叫啥名字?刚才我没听清。”到了校门口,李凡冲着沉默了一路的小姑娘傻笑着说道。

“啊……”小姑娘像是被这一句话叫回魂了似的,抬头看了看李凡邋遢滑稽的脸,缓缓地说,“我叫侯晴……”

“哦,侯晴,我叫李凡,历史系的,你呢?”

“文学系……”

“啊?那我们还是一个学院的呢!哈哈,我们真是缘分啊!”李凡的笑声总带着没心没肺的感觉,颇有些动漫风格,高中的时候同学就说他可以直接去cos毛利小五郎。

“哦,是的……今天……”侯晴话在嘴边转了转,才缓缓吐出来,“谢谢你,救了我……”

“没啥没啥,本来我是去蹭车的,救你也是救我自己嘛,大不了回头你请我一包薯片吧!我要乐事黄瓜味的,啊哈哈哈……”

侯晴似应非应的“啊……”了一声,紧接着是一句急促的“啊!小心!”

但她已经晚了,李凡只觉背后一辆卡车撞上来,整个人飞了出去,如果他当时有幸看到自己的样子一定会感慨这是多么完美的一瞬间——他双臂平张,以一种耶稣拥抱世人的造型平平的飞出了一米多远,然后狠狠的拥抱了大地母亲,还没等他想清楚自己断了几根骨头,一个不明重物落在了他背上,他本来想大叫一声“啊!”的,但是脸被压得死死贴在了地上,嘴根本无法张开,那感觉,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动画片猫和老鼠里,猫经常被一架钢琴之类的直接从楼上砸进地下室里,相比此时落在他背上的就是一架钢琴吧?

“你个臭不要脸的死肥仔,敢偷拍老娘!”一个剽悍的女声飘进李凡耳中。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超短裙的高挑美女,他从地上捡起一个数码相机,打开看了眼相册,愤怒的对着前方的物体狠狠踹了两脚,把相机狠狠砸在地上,丢下一句“给老娘记住!”后在众人的注视中飘然离开,深藏功与名。

回过神来的侯晴此时才想起把李凡身上还在哼哼的不明物体推开,扶起神志不清的李凡,李凡站起身来缓了一会儿才恢复清醒,侯晴已经在旁边为他一边拍灰一边关切的询问“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好半天了,他仿佛一直没感觉到。

突然此时一股强大地力量一把拉住了李凡的胳膊,刚站起来的李凡差点又被拉到地上。“哇!”的大叫一声后,李凡才看清刚才那个把他砸进大地母亲怀抱的不明物体原来是个人。

“不好意思啊小兄弟,让你受苦了。”那个人缓缓爬了起来,在地上摸了半天,捡起一副碎了一片的眼睛勉强架在鼻梁上,冲着李凡“嘿嘿”笑了笑。

李凡面前这个不明物体看起来足足有两百五十斤,如果可以无视四肢,他面前就是一个大球上面顶着个小球,这对儿球费力的站起身,捡起已经被砸坏了的数码相机,朝李凡连做了好几个表示歉意的手势,一边解释道,“我刚才想拍摄一组艺术画面,无奈我的创作对象不理解我的艺术思维,所以发生了一点小误会,希望没有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李凡的内心足足有十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艺术你妹啊!分明是在偷拍人家裙底风光,被人打了还嘴硬!

“从小兄弟的神情举止和随身装备来看,应该是今年新来的学弟吧!美丽而性感的鹏大欢迎你!同时也欢迎这位楚楚动人的小学妹!”不明物体张开双臂想同时给两个人一个结实的拥抱,结果被李凡和侯晴灵活的一退闪开了,抱了把空气的不明物体尴尬的扶了扶歪在脸上的眼睛,“忘了自我介绍,鄙人是计算机系三年级的高峙,人称鹏大lol之王、午夜播种机、御姐之友、萝莉杀手……”

“够了!”李凡终于忍无可忍的发出了内心的咆哮,“你还嫌我今天不够惨吗?我他妈的火车上被人偷了钱包,身无分文,搭个顺风车还上了贼船,差点被弃尸荒野,好不容易到了学校又被人肉炸弹当头袭击,我现在浑身好痛啊……”

“学弟别怕!遇到学长算你今天转运了!看在你我有一摔之缘的面子上,我请你去吃鸡煲!”高峙双手用力按在李凡肩上,破碎的镜片后透露出坚定的眼神。

“我李凡就算饿死,也不会吃你这个猥琐学长的东西!”

一个小时后……

“啊!学长,这鸡煲真香!”李凡吃得满头大汗,从火车上开始就无法进食的他终于可以吃一顿像样的饭了,而对面的高峙似乎没空理会李凡,此时这个油腻的胖子已经重新换了套宽松的t恤,眼镜显然是无法戴了,正眯着高度近视的小眼睛对侯晴嘘寒问暖,侯晴也从之前的惊魂状态缓解过来,面对高峙的问题更多是报以一个甜甜的微笑。李凡未曾想到,自己的大学生活会以这样跌宕起伏的方式开始,而他更无法想象这仅仅是开始,而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今天所经历的显得那么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