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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州,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充满神灵志怪传说的瑰丽之地,有着嶙峋的群山和险峻的深谷,陡峭的山崖上鲜有草木生长,灰白的岩石裸露着,远远望去,山峰如同一排排尖锐渗人的狼牙差互。黔州多阴雨而少晴,导致山间常年烟雾缭绕、瘴气弥漫,虫蚁毒蛇众多,从来都是不宜人居之地,以至于黔州在千百年来都是异族小国盘踞。如今黔州虽已经历了现代化的开发与建设,飞桥垮沟谷,长路穿山过,几个重要的城市已经颇具规模,原来的艰难险阻现在成为了世界各地游客趋之若鹜的风景名胜。
然而在公路难以企及,游客们鲜有涉足的黔州深山之中,仍有大量少数民族兄弟保持着原始的生活习惯和社会形态,现代化的科技对他们影响甚微,一切仿佛都还停留在百年甚至数百年前。在深山里,我们至今仍能看到竹木所建的房屋,依山而居的寨子,水车将山泉水沿着竹子做成的水道送入寨中,寨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夜里用煤油和蜡烛照明,宝贵的电留给了寨子里为数不多的生产设备使用——榨油、打谷、锯木、碎石。
李雄和金绳阳此时正在这样的深山之中辛苦跋涉,早在几天前他们就离开了公路,而金绳阳的牧马人也败在了山涧之中难以前行,在刚刚过去的一天一夜时间里,他们两人完全靠着两条腿翻过了高山险壑,距离第一个目的地已经只剩下几个小时的山路了。
在翻过了一处山头后,两个人在溪流边一处平台的大石头上坐下来休息,李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已经被汗浸湿了的软白沙,烟已经被挤得有些扭曲,正想点火的时候,金绳阳递过来一个精致的马口铁烟盒。“抽我的吧,何必总是作践自己呢?”李雄愣了一下,嘿嘿笑着接过烟盒,从盒里抽出一根1916,金绳阳又顺手丢过来一个zippo打火机,”烟和火都送给你了,我上次体检之后医生建议我戒烟戒酒。”
“正值壮年讲啥养生的大道理?活得敞快才长寿,你看张学良啥都不戒舒舒服服活到一百岁。”李雄一边说一边给金绳阳也递了一根烟,金绳阳犹豫都没犹豫就接了过来,点上烟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只是默默看着远处的山没有说话。
“你说你身为毕月乌,又不差钱,为啥劳心劳力搞个这么大个公司折腾自己?我认识的毕月乌那可是身轻如燕,行走如风,你看看你现在,看着快比我还老了。”李雄趁机揶揄道。
金绳阳看了看大腹便便,头发稀疏,满脸横肉的李雄,对他刚才那番话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将吸到肺里的烟轻轻吐出来,慢悠悠的说“到了这个年纪还能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孩子!”金绳阳苦笑了一声,“我那儿子什么都很优秀,就是对赚钱没兴趣,可能是我从小到大太惯着他了,从没让他差过钱,我现在趁有精力多赚点,将来他在公司有个股份每年拿着分红也饿不死,还能有钱玩他的摄影到处旅旅游泡泡妞。”
“你不打算让他继承毕月乌的位置吗?我听老周说你儿子的天赋可比你高多了。”“看他自己的选择吧,他知道身为毕月乌的继承人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和义务,但是要承担这一切,还是放弃这个身份做个普通人,我就不替他做选择了。”金绳阳把烟抽到还剩1/4的时候就掐灭了,转头问李雄“你那孩子呢?听老周说你好像什么都没教他,也什么都没告诉他。”
李雄刚刚把烟抽到烟蒂才停下,重新续上一根,“我已经不是奎木狼了,我也不希望他背着奎木狼的包袱,这次任务完成,我还是那个菜市场杀猪的老李,至于他,就努力好好读书自己改变自己的命运吧。”
“老李啊……”金绳阳左手向李雄伸出两根手指又要来一根烟,“难道你还没看明白吗?我们这些人身上所背负的不是选择,而是宿命啊……”
与此同时的鹏大校园内,学生们即将迎来十一长假,对于这些学生而言,这是难得的可以和同学们一起外出旅游或者通宵玩游戏的时间,而此时的李凡收到了两个,准确说是三个邀请。
首先是来自男神学长金重明的邀请,摄影协会经过内部讨论,决定十一国庆长假组织一次黔州采风之旅,虽然都是一群有钱的社员们提出的,但金重明关注到了角落里李凡期待又窘迫的眼神,对于一个数码相机都买不起的穷小子,自费去黔州旅游采风可能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但金重明隐隐觉得自己需要帮助一下这个穷小子,或许是因为自己对他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亦或者是因为自己十分赏识他的摄影潜质,总之金重明向李凡发出了真诚的邀请,邀请他参加此次黔州采风之旅,费用由金重明承担。
第二个邀请来自李凡的噩梦学长高峙,作为鹏大的游戏之王,十一长假对高峙来说就是一次肆无忌惮的放肆游戏时光,尽管没有长假的时候,高峙也会玩游戏玩得很放肆,但十一国庆以为着高峙可以召集一批队友疯狂开黑了,李凡就在被邀请之列,高峙的邀请没有金重明那样充满真诚以及更真诚的经济支持,但李凡总觉得接受金重明的邀请大有受嗟来之食的感觉,似乎跟高峙疯狂开黑一个假期更加现实且接地气。
而第三个邀请李凡不确定是不是一个邀请,那是李凡在召唤师峡谷激战正酣的时候,突然收到的一条微信,发微信的是侯晴,问李凡国庆节有安排吗,李凡正专注着游戏,没来得及回微信,一口气玩到后半夜,头昏脑涨的李凡拿起手机才想起来还没回复侯晴,等他打开微信时看到侯晴在上一条微信间隔两个小时后又发了一条“没事了,你接着忙吧”并附上一个大眼萌猫的表情,李凡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回复,再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半了,就干脆没回,但他能听出来侯晴好像国庆节想找他有事。
等李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12点了,舍友浓浓的泡面香效果远比闹钟柔和友好,李凡从床铺上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地——这是他对自己腰腹力量的自信,下床从来不爬梯子。
“头可断,发型可以乱,泡面绝对不能让给你!”舍友敏锐的觉察到李凡的意图,死死护住了怀里的泡面碗。
“别介啊,我就尝一口,就一口……”李凡拽住舍友的胳膊,死皮赖脸地说着。
“李凡!”宿舍走廊外传来一声大声招呼,“玉湖姐喊你回微信!”
“玉湖姐?”李凡脑子蒙了一下,舍友赶紧挣脱他的手,抱着泡面开始快速吸溜,等李凡反应过来碗里已经只剩面汤了。
“面汤要不要给你来一口解解馋啊?”舍友得意地向李凡嘲讽道,而李凡这时已经一个翻身上床,从枕头底下找出了昨晚忘充电已经自动关机了的二手小米。
等着手机充电开机的过程李凡的心里已经跑了几十种剧情,虽然加入摄影协会之后很快就加上了苏玉湖的微信,但从始至终都是他在主动找苏玉湖问东问西,虽然苏玉湖在解答小学弟的问题上颇有耐心,但还从未主动给李凡发过微信,李凡猜测是因为协会有事情要找自己?还是学姐个人有事要拜托自己?但李凡仔细掂量了一下自己,感觉自己除了脸皮厚似乎再无过人之处,有何德何能帮学姐做事?
手机终于充够了开机的电量,缓缓开机后伴随着微信新消息的提示音,手机瞬间陷入了卡顿,等微信缓过来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苏玉湖的微信:“小学弟,国庆你要一起去黔州采风吗?”
“去!”李凡原本正在犹豫是去黔州还是跟高峙玩游戏,这一下他果断决定去黔州,“学长用包吃包住邀请我去,未免有点看低我李凡了,学姐邀请,岂有不去之理?”李凡当时是这么想的。
回复完苏玉湖的微信,李凡把后面的未读信息随便翻了翻,摄影协会的微信群里有人分享了一个新闻,标题是《8名驴友在黔州山区失联,警方提示不要擅自前往未开发区域》,群里有人在说黔州好像有点危险,也有人说黔州本身高原山区喀斯特地貌就充满危险,当地土生土长的山民都偶有意外,别说人生地不熟的驴友了。这时苏玉湖回了李凡一条微信:“好呀!这次机会难得,去的人都准备背几套器材,到时候你帮学姐背一些好吗?”
李凡这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价值所在了,玩摄影的人外出采风都喜欢长枪短炮三脚架带,机身都会备不止一个,对于男生来说问题不大,但对于苏玉湖这样瘦弱的女生来说必然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而此次去的人里面,恐怕只有拿着金重明赞助的微单作为唯一设备的李凡可以有余力帮忙背包了。
想到下周就要开始的黔州采风之旅,李凡突然傻笑了一声,身后的室友不清楚状况,心想:“这孩子饿傻了?柜子里还有一桶泡面要不要施舍给他?”
高铁站集合的时候,李凡才意识到自己的弱小,金重明、柳河为首的摄影协会干部们人均背上一个大号摄影包,捆着三脚架和登山杖,腰上一个装备用电池和小号配件的腰包,胸前还斜跨一个包用来装备用相机——这些是纯粹用来装设备的,而行李只能额外拖着一个拉杆箱。苏玉湖的设备没那么多,只有一个小号的登山包,正面背在了李凡的胸前,李凡自己的行李少得可怜,仅仅一个旧书包就装下了所有的换洗衣服,金重明借他的那台微单也塞在了书包里。
“听说黔州山里面昼夜温差很大,我们都带了防寒服,你不会没准备吧?”柳河看李凡穿着鹏城10月常见的短袖加半截裤,以及他那个瘪瘪的旧书包,十分担心他没有准备周全。
“没事儿,我从小在山上野大的,不怕冷不怕热。”李凡大大咧咧地说,虽然李凡看起来似乎皮糙肉厚的样子好像很符合这个说法,但只有李凡自己和李雄知道,李凡从小就有着惊人的高温低温承受能力,在李凡初中的时候,玩弄李雄烧猪毛的火焰喷枪,不小心点着了自己的裤子,李雄追出百余米才把惊慌如火牛阵里的牛一样乱跑的李凡抓住并扑灭身上的火,李凡的裤子已经完全烧焦并贴在皮肤上,但在李雄惊恐着把残破的裤子扒下来之后却发现李凡的腿毫发无伤。在此之后李雄偷偷拿刚出炉的红薯、刚烧开的洗澡水测试过李凡,发现李凡能够感觉到温度的高低,但是身体不会受到高温的伤害,而后李雄也发现了,不仅仅是高温,低温对李凡也没有任何身体上的伤害,16岁的时候李凡就经常穿着短袖短裤在冻库里帮李雄干活儿了。但李雄也曾对李凡再三叮嘱,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有这样异常的能力,李雄从小给李凡灌输了一种说法:人不是生而一致,总有概率出现天才、白痴、畸形、先天罕见病,而出现先天特殊体质的,可能几千万甚至上亿人里才有一个,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拉到秘密的“非正常人类研究所”被关起来研究做实验。这个说法成了李凡童年的心理阴影,也正因如此至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李凡的特殊体质。
柳河对这个傻小子一直没有什么好感,在他看来这只是金社长公子心泛滥的产物之一,在鹏大,金重明因为豪爽、仗义、大方、宽和而出名,也因此有很多人甘当金重明小弟——尽管金重明从未承认过这些小弟,“鹏大信陵君”的外号也因此不胫而走。金重明平素经常资助困难学生——他并不会用捐钱的方式,而是会将这些学生介绍到自家的企业里做一些兼职和实习的工作,并给他们发放应得的工资报酬。在柳河看来,李凡也是金重明资助的对象之一,只不过李凡并不属于贫困学生,金重明更像是在资助他的梦想或者兴趣爱好,但从目前的表现来看,李凡并未表现出对金社长地感恩涕零,反而对社长的女朋友似乎有所企图,虽然柳河认为李凡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威胁到金重明和苏玉湖的感情,但看着这个略带猥琐和社会习气的穷小子,总能以“闲杂人等”的身份出现在协会干部和精英小团体中,内心总是有点别扭。
金重明并非没有察觉到李凡对苏玉湖的憧憬,但他非但没有产生任何敌意和不满,相反他很自豪:我金重明的女朋友,是无数男人心目中的女神。他的骄傲来自于强烈的自信,他对自己的颜值、人品、才华、性格、出身、能力都有着强烈的自信心,也正因为他近乎完美的人设,所以他同时需要一个完美的女朋友——美貌与才气并存的苏玉湖。苏家与金家在双方父亲这一辈是拜把子的兄弟,金重明的父亲金绳阳是鹏城著名互联网科技公司的创始人,而苏玉湖的父亲苏元则是知名影视公司新悦文化的创始人,金重明和苏玉湖从小青梅竹马,郎才女貌,长大之后两个人正式交往至今别说吵架了,一点点的误会和矛盾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多年来对苏玉湖有过幻想的男生和花痴金重明的女生不计其数,但最终都成了两个人无聊时的谈资,所以金重明并不奇怪李凡对苏玉湖的向往——这不过是所有正常男人看到苏玉湖之后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而且无论是金重明还是苏玉湖,他们都清楚另一件事——他们并非普通人。如果说年轻人对于所谓的宿命、责任、传承心有不屑,他们也想抗拒宿命,去选择做自己想做的人,想做的事,但他们也清楚,有些东西,是逃避不了的,如今的他们只想在宿命最终落到自己头上之前,可以尽可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但最终他们无法像普通人那样活着,终有一日,他们的父辈会走到尽头,而他们将接过家族的使命,承担起家族的责任。
在他们眼里,李凡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穷学生,他们此时此刻还没想到未来的日子里,李凡会成为他们的一员,并成为拨动宿命轮盘的那个人。
几个小时的行程在年轻人的欢声笑语和零食饮料中快速流逝,高铁已经抵达黔州省会黔阳,一行七人已经提前在网上租好了车,金重明和柳河各驾驶一辆,他们两个人虽然只是20岁的大学生,但从小生在富足家庭,对车已经十分熟悉,早已考取了驾照并有多次自驾经验,此次的目的地是黔州东南的少数民族山寨,从黔阳出发还要驱车200公里。
“我们现在管这边的人叫少数民族,觉得他们是生活在偏僻的化外之地的异族,但实际上这边的人才是中原地区最早最纯正的居民,5000年前正儿八经生活在河阳河阴之间的九黎部落,结果先是被西秦过来的黄帝炎帝给打跑了,到了荆北湘南,2000多年前又被秦国打跑了,到了湘南西边儿山里面,东汉时期又被官府找上门,再给打到这里,在当时很长一段时间里这边被中原地区视为瘴气弥漫、遍布蚊虫蛇蚁的地方,如果追溯起来,他们才是中华文明正统,我们才是鬼子啊!”一路上李凡兴致勃勃的介绍本地历史文化,李凡酷爱历史,上学期间一有空就会跑到图书馆、新华书店甚至路边的书摊埋头看书,他知道家里条件差,所以只能看不能买,这也训练出了他过人的记忆力,高中时期语文老师让他给同学分享如何记忆这么多课外知识,李凡洋洋得意的说“书非借不能读也。子不闻藏书者乎……”
金重明在开着车,当李凡坐在副驾驶开始侃侃而谈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把车载音乐音量逐渐调低,最后悄悄关掉,虽然他注意力都集中在驾驶和看导航上,还是会在李凡讲述的过程中适时应和表示下赞同,苏玉湖在后排饶有兴致地听李凡说话,偶尔发出一声清甜的笑声,跟苏玉湖一起坐在后排的另一个女生黄蔽月已经睡着了。
在欢声笑语间,两辆车已经从出了高速进入了省道,最后开上了县道,黔州县道狭窄蜿蜒,因为是盘山而行,车速都得放的很慢,在行经一个村庄的时候,发现向前的路被村民用铁马拦上了,很快有带着袖章的村民过来说:“前面的路有落石,不能开啦,你们掉头回去吧!”
金重明打开地图看了一下,他们的位置距离目的地只有10多公里了,于是问村民道:“大哥,请问从村里到三板溪塘伦坡头有其他路可以走吗?”
村民并非第一次见驴友摄友路过这里,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群去野山野溪野瀑布玩的小年轻,“没有其他公路了,要绕路的话要开到明天了。”他连连摆手,想劝退这群年轻人。
“那山路可以走吗?”金重明不想就此放弃,这个目的地是他精挑细选找出来的,为此和诸多资深驴友摄影师讨教了十分详细的攻略。
“山路不好走,很危险的。”村民大哥更加坚定的摆着手,黔州的山路黔州山民最熟悉不过,所谓的路只有极少部分是平坦的,大部分都是崎岖陡峭、湿滑危险的山路,以往并非没有游客在这里出过意外,山民自己上山挖草药打野味也发生过意外。
“大哥不用担心,我们都是登山熟手,可以找人给我们当下向导吗?我们可以出钱。”金重明祭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有本地山民当向导不仅可以解决带路的问题,还可以帮忙背行李,山民淳朴但贫穷,只要肯出钱,肯定会有人愿意帮忙。
村民见这群年轻人如此执着,只好说:“我做不了主,要不我带你们去找村长吧。”村民大哥招呼了其他人过来看着铁马,自己骑上一辆嘎嘎作响的旧摩托,引着金重明他们进了村。
村道坑洼不平且坡度大,金重明怕刮坏了租来的车,两辆车停在了村口一户农民家门口,金重明给了他们家两百块钱,拜托他们帮忙看管,淳朴的村民咧着笑脸收下钱,又从家里拿出一大塑料罐的炸辣椒花生让他们路上吃,金重明婉拒了两下没推掉,李凡却主动上前笑呵呵的接过来了。
“社长你给的钱太多了,这里人心思淳朴,又想要钱又觉得太多了心里过意不去,你不收下这个他们会内心不安的。”李凡一边嘎吱嘎吱嚼着酥脆的炸辣椒花生一边给金重明解释,这确实是金重明没有预料到的,在他眼里这只是鹏城两辆车停两三天的停车费,没想到对于这里的村民来说,已经是一笔飞来横财了。
“村长”住在村里一间不起眼的石板房里,石板房是布依族的特有的建筑形式,同样住在这一代的苗族也有使用同样类型的建筑,因为黔州山区盛产板状石灰岩,只需要简单的打磨就可以变得光滑平整,用来盖房子防潮防风,冬暖夏凉。
村民大哥口中的“村长”实际上是村支书,是一位年过五旬的老党员,金重明向其说明来意,老支书掐灭了手里邹巴巴的自卷烟,往地上一摔,严肃地说:“不行!你们要去的地方连路都没得,太危险了!你们几个娃儿去不了!”
金重明对老支书软磨硬泡,但老支书十分坚决,眼见已经下午5、6点了,老支书说:“这里的山不是你们几个娃儿春游的那种,危险的很呢!你们都是家里的宝贝,老汉不能让你们冒这个险,你们出点啥子事情,你们家老人难过,我老汉也不忍心,今天天晚了,山里开车不安全,老汉给你们找村民家住下,明早你们回去吧,周围好耍的地方多得很,都是正规景区,你们去那里耍吧。”
金重明拗不过老支书,只能悻悻的答应了。老支书把男生安排在隔壁一家村民家里,苏玉湖和黄蔽月安排在自己家的一间房间,给七个年轻人准备了一大桌农家土菜,宰了土鸡,割了梁上的腊肉,还有坛子里的腌禾花鱼,几个年轻人大快朵颐后,金重明想给钱,却也被老支书坚决的拒绝了。
傍晚,夕阳洒向依山而建的小村落,在石板瓦上映射出美丽的色彩,本就为了采风而来的金重明招呼着大家出来拍照,为了拍到更好的效果,七个人爬上了村后小山的高点向下取景,正当大家拍得起劲的时候,一个六七岁的小伙子走到了他们旁边。
“你们想去三板溪塘伦坡头?”小伙子用蹩脚的普通话问道,问了两遍大家才听明白。
“对,你认识怎么走吗?”金重明眼睛一亮,他感觉有希望。
“认得,我去过那里好几次,从这里走山路过去得将近一个白天。”小伙子用手指着身后的大山,用手指大概比划了一下路线和方向,“明天我带你们过去,给我500块钱可以不?”
看着他伸出五根手指,金重明微微一笑,说:“那我们早点出发,明天一早5点钟出门,我给你800,你帮我们背点行李。”
小伙子一听笑得咧开了嘴,连连点头答应了,连蹦带跳的走了。
“山路难行,明天我们每人只带一套器材一个睡袋,背4顶帐篷,尽量轻装简行,去到那里过一晚就回来。”金重明安排妥当,转头望向夕阳的方向,满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