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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
李凡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这个念头,他觉得李庚长的法术失败了,侯晴非但记得自己落水和撞伤头部的事情,甚至还记得自己胳膊上的牙印,这算哪门子洗脑?李庚长也会有失手的时候?那这医院里几千号人,哪怕是有几个跟侯晴一样没有洗脑成功的,修行者的事情很快就要被传得沸沸扬扬,到时候别说天宫了,国家出面都压不下来了。
“侯晴?李凡?”
病房里另一个伤者——黄蔽月可能是被侯晴的哭声吵醒了,有气无力的从病床上爬起来。
“你们还好吗?有没有受伤?”黄蔽月手扶着还有些犯晕的脑袋,靠在病床床背上问道。
李凡听高峙说过,黄蔽月被救援队发现时因为虚脱晕倒在雪山飞龙过山车的轨道检修楼梯上,水位下降之后她所在的位置离地面已经很远了,如果不是她白皙的皮肤和浅蓝色的比基尼泳衣在夜间比较显眼,搞不好都要被人忘在上面了。
李凡看着还有些不太清醒的黄蔽月,心里有些忐忑,刚才的问题让他自然联想到黄蔽月的记忆也停留在了他和侯晴被水卷走的时候,但出于谨慎考虑,李凡还是试探性的回答道:“还好,没什么大碍,你怎么样?”
黄蔽月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脑袋,仿佛是在试图唤醒自己的记忆,但她迟疑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道:“我只记得水上乐园里突然所有人都尖叫着往外跑,我也不记得你们当时在哪,就知道我被人挤到了门口,人太多了,把我连挤带撞的晕头转向,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凡长舒了一口气,黄蔽月的记忆是李庚长篡改过的,虽然草率到让当事人都范迷糊,但至少是成功的。
可是听完黄蔽月的回忆,原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侯晴却鼻子一抽一抽的慢慢停下哭泣,一脸委屈的朝着李凡说了句:“纸巾……”
李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大意,但他自己还穿着已经被体温烘干的沙滩裤,穿着李庚长借给他背心和衬衣,哪来的纸巾啊?他连忙从病房的洗手间找到了一卷厕纸递给侯晴,侯晴一脸嫌弃地撕了一段把自己的鼻涕眼泪擦干净。
“李凡,我躺的有点累了,你扶我下地走走好吗?”侯晴用她那哭得通红肿的像金鱼一样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李凡,李凡也只好答应她,他叮嘱黄蔽月继续躺着好好休息,自己搀着四肢绵软无力的侯晴下地站起身,走到病房外。
侯晴让李凡一路搀着她走到了鹏大医院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里,清晨6、7点的鹏城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微冷的风吹得侯晴打了个嘚瑟,李凡赶紧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衣给侯晴披上,在小花园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侯晴心疼地看着李凡身上仅有的一件白背心,问他冷不冷,李凡打着哈哈说自己阳刚青年火气旺不冷。
可是没料到侯晴眼神望向天空,毫无来由的说了句:“也是,你要是冷的话就会变一个油汀出来了。”
李凡被这突如其来却又轻描淡写的话砸了个五雷轰顶,这个小丫头不但没有被篡改记忆,甚至连她神志不清时身边的细节都记得,他想起来高峙曾问他是否要留住侯晴的记忆,突然意识到这会不会是师兄先斩后奏在坑他。
李凡哑然不知如何回答,侯晴却身体向他一倾,把头靠在李凡肩上,眼睛依旧看向天空,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形,憔悴的脸颊上浮现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你不用回答我,也不用和我解释什么,你知道的,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侯晴依然浮肿的眼睛里仿佛洋溢着幸福的光,李凡原本心想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许不得不跟她坦白关于修行者的事情,正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时,侯晴的这句话让他觉得自己组织了好一会儿的说辞毫无意义。原本李凡还想吓唬吓唬侯晴,告诉她修行者的世界有多么危险和可怕,要面对怪兽、鬼魅、丧尸、外星人,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让她最好离自己远一点,自己可能也是个什么妖怪转世、邪灵附体,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变成六亲不认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但侯晴这个文学女青年,深受西方浪漫主义文学影响,她压根不在乎什么超自然事件、非正常人类、世界末日、人鬼殊途之类的,她在乎的仅仅是身边的那个人而已,别说李凡现在看起来依然是个人类,恐怕李凡现在变成个金刚侯晴都不会介意甚至还觉得很浪漫。
“这该死的恋爱脑!”李凡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自己的左手很自然的绕过侯晴的背,轻轻搂在她的左肩,让侯晴把脑袋靠在他的肩窝上。
“如果这就是师兄所说的命运,那逃避也就没有任何意义,我虽然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情,也不敢承诺你什么未来,但我至少会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伤害。”李凡在心里默念着,却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和侯晴一起,抬起头看着天空,迎接新一年的第一个日出,东边的太阳渐渐升起,温暖的阳光洒在两个人的脸上,通红、透亮。
“唉,你脱我泳衣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偷看?”
“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
“那有没有乱摸?”
“更没有啊,我的姑奶奶……”
“那穿的时候呢?”
“也没有啊……我要是偷看了的话我至于给你前后穿反了吗?”
“什么?……真反了!你怎么早不跟我说,笨死你算了!”
“你正反面几乎一个样我怎么分得清啊?”
“啊!你个流氓!”
“啊!!别掐了疼疼疼!我说的是泳衣你想哪去了?”
和煦的阳光下,小花园里两个小青年的打打闹闹的声音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伴随着鸟叫虫鸣,2019年的第一天,在一番排山倒海的闹剧结束后,以平凡而宁静的方式唤醒了沉睡的城市。
鹏大医院的走廊里,李凡一脚踹醒了躺在候诊长椅上呼呼大睡的高峙。
“死胖子快醒醒!出大事了!”李凡拎着睡眼惺忪的高峙的耳朵大喊道。
高峙被这一喊吓得一个激灵跳起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地把李凡撞到在地,“出什么大事了?美苏核战争还是三体星人入侵?”
李凡咬牙切齿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捂着嘴小声对高峙说:“侯晴的记忆没洗掉啊,是你故意的还是院长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高峙把脸上歪歪斜斜的眼镜扶正,郑重的举着右手说:“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而且院长做事从来都是最严谨的,也绝无出现疏漏的可能。”
“那你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侯晴昨晚的所有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李凡揪着高峙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在他的眼里,高峙的发誓没有任何可信度。
“不如我们问问神奇的乌龟吧?”高峙从兜里掏出他的青铜龟壳,举在手里摇了摇,铜钱在龟壳里叮咚作响。
李凡缓缓松开了高峙的衣领,一脸颓然地坐到了旁边的候诊椅上。
高峙一屁股挤坐在李凡旁边,小声对着李凡耳朵说,“师兄的六爻金钱卦可以卜吉凶、卜姻缘、卜前程,绝对灵验,自己人不骗自己人。”
“不必了,我还是不想知道所谓的命运,就像你说的,谁都猜不到自己如果知道生命只剩最后一天时,是会行善还是作恶,如果我不知道,可能还会活得更轻松一些。”李凡重新露出一丝微笑,“是命运的安排也好,还是命运存心的作弄也好,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只要太阳照常升起,就要过好每一天不是吗?”
“师弟啊,刚才你说的那句好像是句歌词吧?”
“是啊,我还会唱呢,要我唱给你听吗?”
“大可不必!”高峙面露欣慰的微笑,“不过话说回来,院长的法术绝无失效的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小师妹是个精神力强大的修行者,免疫了院长的洗脑术,毕竟洗脑术只是个很初级的法术,对大部分修行者高手是无效的。”
李凡露出惊恐地表情,他身边的修行者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了,如果侯晴这样的也是修行者还是个高手未免太不可思议,但高峙紧接着就说,“这个可能首先可以排除,除非小师妹修为比院长都高,不然院长不会发现不了。因此只有第二种可能,院长施法的时候,小师妹的意识不在这个次元,而是停留在别的位面,比如……幻境之中?”
李凡内心咯噔一下,高峙也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内心,“我看到你们的时候,周围还有本不该存在的雾气,你在此之前施展了幻术吧?”
李凡连忙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高峙又接着说,“你从幻境中回来的时候,小师妹是清醒的吗?”
李凡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豁然开朗的表情,看来真的是命运和自己开了个玩笑,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侯晴在他的幻境里陷入昏迷,自己只是将侯晴的躯壳带回了现实空间,却把她的意识留在了那个幻境中,按理说如果不是自己回到幻境里将侯晴的意识带出,她绝无自己醒来的可能,那么帮助侯晴的意识冲破幻术回到现实的,只有可能是她内心里无比坚定且执着的信念。
“李凡!李凡!”
侯晴正是不停地呼喊着李凡的名字醒来的,支撑她挣脱幻术空间的,竟然是对李凡的担忧,是她不顾一切想要保护李凡的信念。
“这个不算bug,可以让院长单独修复一下。”高峙小声说道。
“不,不必了。”李凡一脸释然的笑容,“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