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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自幼熟读诗书,经史子集从三岁就开始学习了。
六岁去了京城,虽说没有了父亲与先生的教导,但她依旧没有放下书本,从扬州带去的那些书籍就是她每次想家时的慰藉。
《论语》、《礼记》等书中有不少关于守孝的论述,经过林枢的提醒,她也明白了自己的问题,难过了一会就做出了决定。
“哥哥说的对,是我没有做好。我这就给外祖母写信,三年守孝,我哪里都不去,就在姑苏老家!”
林枢摸摸她的小脑袋,宠溺的说道:“也没有那么夸张,等父亲百日之后,我陪妹妹四处走走,总憋在家中像是怎么回事。你也应该多交些朋友,手帕交可不能没有。若是你想你外祖母了,三年后春闱大比,咱们一起去京城。”
……
月上枝头,秋寒渐起。林枢哄着黛玉睡下,来到院子中。
王嬷嬷跟在林枢身后:“大爷,老奴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嬷嬷是看着我们兄妹长大了,我一直把你当自家亲人,有话直言便是。”
王嬷嬷不但是黛玉的乳母,更是林家的老人。伯娘贾敏身体一直不好,兄妹俩夏热冬寒,增减衣服大多是王嬷嬷照看。
“姑娘在荣国府过得很不好,先不说那老太太刻意安排贾家的宝二爷与姑娘亲近,府中上下更是扬言姑娘的吃穿用度皆是出自贾家。大爷,姑娘这三年,在京城过得是小心翼翼,受了委屈连大声哭都不敢!”
林枢的拳头紧紧攥着,脸上寒冰一片。
他沉声说道:“我知道了,如今回家了,嬷嬷精心照看就是。三年后进京,妹妹受过的委屈,我会从贾家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老奴斗胆问一句,姑娘的病,是不是不太好?”王嬷嬷不安的询问,前几日李景同在给黛玉把脉之后的神情变化,贾琏这个公子哥看不明白,她却发现了其中的不妥。
林枢叹气一声,还是说出了真相:“妹妹中了慢性之毒……”
“什么?这可怎么是好?大爷……”王嬷嬷惊呼一声,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嬷嬷放心,所幸中毒不深,李老医术精湛,已经有了解毒之法。不过解毒调养所需日久,嬷嬷需要精心照看。”
林枢给王嬷嬷吃了一个定心丸,最后又叮嘱道:“那个紫鹃嬷嬷好好看看,若是还念着荣国府之事,找个机会打发了吧。”
王嬷嬷欲言又止,林枢问道:“嬷嬷还有话要说?”
“老奴觉得,这毒很可能是荣国府的二太太,政舅老爷的夫人下的。”
“可有证据?”林枢像是早有所料,他其实已经早就从京城传回的消息中大致推测出了几个可疑之人,这贾王氏就是其中之一。
王嬷嬷摇摇头:“老奴也只是猜测,贾家的老太太一直想让那位宝二爷与姑娘定下婚约,不过那二太太却一直看咱们姑娘不顺眼。姑娘年纪小看不出来,但老奴从她看姑娘的眼神中,看出了厌恶。”
不得不说,王嬷嬷眼光毒辣,贾王氏当然会厌恶黛玉,贾敏的女儿,怎么可以成为她的儿媳妇。
“嬷嬷去休息吧,这件事我会查下去的,妹妹就劳你费心了。”
林枢止住了话题,王嬷嬷也闻言行礼退下。
走出黛玉的院子,林枢一拳砸在树上:“王氏,你这是找死!”
……
九月十九,清晨。
扬州巡盐御史府中门大开,林家兄妹今日便要扶灵回乡。坐镇扬州盐政近十年,因公病逝任上的忠正公林如海终于离开了这座府邸。
林如海这十年来,整顿盐政,惩治不法盐商,江南盐价始终处于一个合理的价格上,扬州百姓自然感激这位青天大老爷。
在众多扬州百姓的相送下,林家一行乘船出发,往老家姑苏赶去。
沿运河南下,历经三天,终于到了苏州府码头。
葬礼很顺利,林枢早就派人回乡,修整坟茔,在回到苏州府的第二天就将林如海和贾敏合葬在林家的祖坟中。
略过黛玉又一次的伤心不提,林如海的丧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苏州老家,林府坐落于府城东南角,三进的院子颇有江南水乡的韵味。
回乡近十几天来,有林枢与王嬷嬷的精心照顾,黛玉消瘦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此时她正坐在窗边看书,若是有人近看,就会发现她手中的书赫然是一本时文选集。
雪雁端着一碗牛乳走了过来:“姑娘,牛乳热好了。”
“唉,牛乳虽好,但天天喝也会腻啊。不知哥哥怎么会让我一直喝这个?”
黛玉放下书本,小脸一皱,苦笑一声:“要不,你替我喝了?”
“奴婢可不敢,大爷好凶的。”雪雁想起林枢冷酷的脸,心中一颤。
黛玉好笑的看着面露恐惧的雪雁,伸手接过牛乳,闭着眼就喝了下去。
“真是一言难尽!”黛玉压住恶心感,小小抱怨了一句。
这时王嬷嬷走了进来,拿出一封信:“姑娘,京城来信,大爷让我给你送来。”
“哦,是外祖母回信了吗?”黛玉欢喜的接过来,当看到信封上的字迹脸上出现一丝失落。
“原来是宝玉的。”她嘀咕了一句,随即打开书信看了起来。
信封很厚,分别是贾宝玉、贾史氏以及迎春、探春、惜春五人的,其中贾宝玉写的最多。
黛玉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看完了所有的书信,外祖母的抱怨、宝玉的抱怨,三春的安慰与思念让她的心中五味杂陈。
“唉,外祖母还是怪我了。可我怎么能扔下哥哥一个人守孝,再说,这也不是为人子女该做的事啊。还有宝玉,只想着姐妹们在一起玩闹,却不曾想过,我没有父亲了啊!”
说着黛玉就难过的想哭,王嬷嬷连忙安慰:“姑娘不必在意这些,亲家老太太是一时舍不得姑娘,可能是忘记了守孝这一茬。待琏二爷回京的时候,姑娘让他捎一封信过去解释一下、三年后大爷上京参加春闱大比,姑娘不是又可以见到老太太了吗?”
不说不要紧,王嬷嬷的话一出口,黛玉就趴在桌子上呜呜哭了起来。
因为黛玉知道,外祖母哪里是不记得守孝之事,她这些天已经大致明白了外祖母的心思了。书中说的很明白,甚至《大楚律》中都有规定。
《楚律疏议》规定:“丧期未终,释服从吉,若忘哀作乐,徒三年;杂戏徒一年,即遇乐而听及参加吉席者,各杖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