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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先声明,我可不会像我妈那样,花一亿给一个长得像我爸的男人。”祁有岁盯着祁轻筠,像是要将对方任何微小的表情变化都收入眼底,不放过一丝一毫,冷淡道:
“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
“我只需要,证明一件事就够了。”祁轻筠从桌子上跳下,声音如桃花树下潺潺流水,清朗和煦,掌心在祁有岁肩膀上拍了拍,掌心微烫,温柔中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气息,坚定道:
“只需要证明一件事。”
祁轻筠心底清楚,只要祁有岁答应去鉴定,那么通过实打实的鉴定报告,就可以直接证明与对方之间的关系是父子还是兄弟。
到那时,不管祁有岁接不接受,自己和对方是父子的事实。
“你真讨厌。”祁有岁见祁轻筠嘴角微扬的自信模样,小声咕哝道。
要是发现祁轻筠真的是自己的哥哥之类,祁有岁不敢保证自己不会一拳把祁轻筠揍倒在地,嘀嘀咕咕道:“破坏我爸在我心里的完美的形象。”
“什么?”祁轻筠没有听清。
“没什么。”
“你先帮我把遗照和相框这两个东西给我恢复原状再说吧。”祁有岁心中已经松动了,祁轻筠开的条件太诱人,让他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扬了扬下巴,面上却仍然嘴硬:
“到时候,我再考虑要不要去。”
“好,那就一言为定,这周末,你和我一起去一趟粹姐店里。”祁轻筠的面上漾起一丝笑意,正想再说什么,笑容却忽然一凝,一改刚才散漫的站姿,微微挺直脊背:
“柳老师。”
“祁同学。”柳成碧还是不放心将画黑板报这个“重任”交给祁有岁,生怕等评比委员组到班上来观摩时被气晕过去,因此下午一吃完饭后便赶紧来到了教室。
她本想随便寻个由头将祁有岁打发了,重新换一个人来画,然而,在她的视线落在黑板上时,眼睛顿时瞪圆,微微向外凸像个鼓胀肚皮的青蛙,片刻后倒吸一口凉气,惊愕和疑惑在她面上来回切换,宛若最先进的led屏,速度之快令祁轻筠叹为观止。
她像是见了鬼般盯着黑板看了半晌,来回在黑板报前左右走了两圈,视线就一直从未从上面精致的花纹和图案、人物上移开,许久才颤颤巍巍地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祁有岁:
“这是你画的?”
“怎么,画的不好吗?!”祁有岁瞪了她一下,冷哼一声,十分骄傲道:“整个年段还能找到比我画的更好的?我不信!”
“不,不是。”祁有岁一开口,柳成碧才相信自己的学生不是被什么神笔马良魂穿夺舍了,哭笑不得地缓下一口气,满是复杂地看着祁有岁道:
“你画的很好。”
柳成碧默默地反省了一下自己,随后才对突然被夸又茫然起来的祁有岁坚定道:
“这次的黑板画评选,我们班一定能拿第一名。”
“”祁有岁很少被人夸奖,当下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指尖微微蜷缩勾住衣角,身体僵硬的就像一根铁板,木着一张脸,不知该说谢谢还是继续自夸。
其实这不怪他,钟知春脾气臭,因为一直耿耿于怀祁轻筠当年让钟雪尽未婚先孕的事,故而迁怒祁有岁,老是骂他笨小子、蠢小子;而钟玉容年纪一大把还单身,一直没有孩子没有育儿经验,只会看着祁有岁叹气,说他除了相貌随了祁轻筠,其他一概不如他父亲;他的两个师父就更不用说了,两个高要求严标准的老头子,不指着祁有岁的鼻子骂他写的画是垃圾这种事,只发生在祁有岁生日和春节的时候。
祁轻筠看着祁有岁呆愣的模样,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祁有岁的脑袋,随后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还不谢谢老师。”
“谢谢老师。”祁有岁还没回过魂来,僵着脸像个提线木偶似的,机械地重复祁轻筠让他说的话。
头一回被祁有岁道谢的柳成碧当场傻了:“”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祁有岁和自己道谢?!
那就差没把“叛逆煞笔少年”刻在脑门上的祁有岁口中,居然会说出类似于人类的文明礼貌用语?!
祁轻筠看着柳成碧恍恍惚惚的面容,心中有些好笑,手臂一勾将祁有岁勾到自己身前,哥两好般道:
“老师,我带他出去吃饭,回见。”
“评奖那件事就拜托你啦。”
祁轻筠笑着对着柳成碧眨了眨眼,要不是柳成碧已经成家了,换做十六七八岁,还真对这样的笑容顶不住,礼貌地告别:
“老师再见。”
“再见。”
柳成碧恍恍惚惚地看着祁轻筠拉着祁有岁离开的背影,直到两个人的身影彻底离开他的视线后才彻底回过神,暗暗握紧了拳头,在心里发誓: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不能让她手里有才华又浪子回头的学生被埋没了!
柳成碧心中是怎么想的,祁轻筠心中不得而知,专心等到周末,然后带着自家儿子出去溜一溜。
“这周末我要带祁有岁出去一趟。”
祁轻筠一边换衣服,将凌乱的衣领压平,一边有意无意地在宿舍里开了口,也不知说给谁听。
钟雪尽有早上起来洗头洗澡的习惯,听见祁轻筠开口时刚从浴室里走出来,闻言眯了眯带着水汽的眼睛,径直走到祁轻筠面前。
他的发尾还在滴水,水滴顺着细白颀长的脖颈没入衣领,沾湿了胸前的衣衫和过于精致苍白的锁骨。
他拿起毛巾,边擦边开了口,语气看似是疑惑但更多是不爽:
“不带我吗?”
祁轻筠动作一顿,视线落在对方因为不太熟练自己擦头发,所以把自己的头发擦得乱七八糟的炸毛模样,指尖动了动,身体先于意识拿过钟雪尽手中的毛巾,轻柔而又缓慢地替对方擦着,将对方的头发顺下去。
钟雪尽手上还缠着纱布,这么一洗澡,整个手掌都湿了,祁轻筠不得不帮他重新包扎,以防对方的伤口被水泡烂,提醒他道:
“你身上还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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