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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先生,我这心里还是有些没底。这两万甲士乃是我北凌最精锐的军队,此次冒险奔袭浣月城可谓是一场豪赌。你说这一旦有失,孤可就难以在这世上立足了。”萧长鸾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不无忧虑的对与他并排而行,骑着黄马的卓舒奕说道。
“我看凌侯还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赌徒,一个真正押上身家性命去赌的人,没有退路可言,也不会去想失败的后果,他只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赢得这场赌局。”卓舒奕气定神闲的说道。
“按照你的谋划,我军绕过正面重重关隘,而选择从人迹罕至的冷风谷行军。那可是迢迢数百里的崎岖山路。极为险峻。一旦遇到埋伏,必定是九死一生。即使是当年号称玄衣兵圣的洛玄裳,也未必敢下这样一步险棋啊。”
萧长鸾望着卓舒奕,想要从他脸上察觉到一丝的犹疑或焦虑。他实在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究竟哪来的勇气,想出这样破天荒的险招。而自己也不知怎得,竟会力排众议,同意他的计划。他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就是来开启这个乱世的,他只为乱世而存在,他将能帮自己实现成就霸业的野望。
然而卓舒奕脸上依旧是平静如常的表情,仿佛早已有事在必成的把握。
“用兵之道,贵在出奇制胜。我们急速行军,只要穿过冷风谷,一路畅通无阻。后天晚上便可直达浣月城下。按玄虞人的风俗,后天晚上他们会举行庆祝春天到来的花朝节,城内必然防备松懈。玄虞军更是想不到我们会突然袭击,再加上有郡主带领的人接应。臣敢保证,必会一战成功。”
“听了先生这番话,孤心里这块大石头也就落了地了。”萧长鸾笑着道。
“传令全军,加速前进。!”
玄虞浣月城
又是一年一度的花朝节了,天色还没暗,整个浣月城被灯火装饰的格外耀眼。街道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热闹。
花朝节是玄虞一年之中最为隆重的节日。据说其起源于虞国始祖洛玄裳之夫人常宁公主。公主美色绝伦,最喜欢在春日穿着盛装出游,所过之处,百姓无不蜂拥而至,争相观望。后来便渐渐地演变成了玄虞人欢庆春天到来的盛大节日。
人们和往年一样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出游,即便是平时居于深闺的千金小姐也难得有机会出来游玩。若是见到俊俏些的郎君,便忍不住多打量几眼。不小心被发现了,脸顿时变得通红,急忙躲开,匆匆离去。
天上各色烟花齐放,是一盏盏被放飞的明灯越飘越远。一切都显得祥和,宁静。满怀着对春天到来的喜悦之情的人们,没有人会知道将会有一场血雨腥风向他们袭来。
夜色渐渐地深了,但人们的欢愉之情仍未消退,城中的人群依然没有散去。
城墙上的站立的一名守城士兵有些疲惫,忍不住靠在城墙上打起了瞌睡。
他向同伴抱怨道。“奶奶的,他们倒玩的尽兴,我们却连个酒都喝不成。”
“少说两句吧你,将军听见了可是要问罪的。天亮了咱哥几个喝酒吃肉去。”另一名士兵说道。
那士兵正想答话,忽然发现城外远处黑色的天空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光点。
“哎,你看,那是什么。”
同伴揉了揉眼睛,仔细望着远处,似乎有一股黑色的云幕缓缓压向城墙。
光点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支支带着火的羽箭。
“不好了,敌袭!快去通报!”紧接着他便被一阵箭雨射倒在地。
王宫寝殿内
洛桓远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巡,与民同乐。但又无心睡眠,便坐在书案前,捧起一卷书来观看。
“夫君,在为何事烦忧?”楚薰走上前帮他揉起了肩膀。
洛桓远叹了口气,“寒澈这孩子天资聪颖,日后必可成为我玄虞的明主,可是太过于锋芒毕露,难免会招人记恨,树敌太多。我不允许他参与政事,不知究竟是对是错呢。”
“这孩子对朝野局势有时候看得比你还清楚,只是有时会意气用事,还需要多加历练啊。”楚薰道。
二人正在交谈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禁军统领霍正平身披金甲,进入殿中,拱手行礼。
“禀君上,城外有敌军偷袭。”
洛桓远脸色一沉,手中的书卷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敌军?何处来的敌军!”
“夜色朦胧,士兵没有看得太仔细。好像打的是北凌旗号。”
“北凌。”洛桓远心头猛地一阵。起身走出殿外,霍正平也紧接着跟了过去。
落桓远登上高台,放眼望去。只见城外的凌军如洪流一般涌了过来。十几架抛石机齐发,熊熊燃烧着的巨大火划出一道弧线,然后重重的砸向城内,顿时激起巨大的火浪。之前还笑语盈盈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惊慌失措的四散奔逃,发出凄惨的喊叫声。
与此同时,四个城门附近突然现身出一大群手持兵刃的黑衣人,他们身手利落,肆意砍杀着城内的守军,整个浣月城如同一片修罗场。
洛桓远木然的看着这一切,神色之中既有痛苦无助,又有悔恨哀恸。
“君上,城就要破了。还是赶紧离开这浣月城吧。我等就是拼了性命也会保护你杀出去的。”霍正平道。
洛桓远呆滞的摇了摇头“这里,是我的王城,他们都是我的子民,我是他们的王,岂能丢下万民独自去逃命。”
忽然他好像想起什么,抓住霍正平的手道。“城外三十里北大营尚有靖边将军庞宠的三万兵马,你速去宣他火速前来救援。”
“君上不用白费力气了,庞将军不会来了,因为,他现在只会听我的命令。”
洛桓远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回过头来。那人竟是丞相方睿,他的身后跟着数十名兵士。
他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竟然是你,是你引北凌军来攻的,原来你和北凌早有勾结。孤真是后悔没有早点看穿你。”
方睿冷笑道。“现在已经晚了,玄虞的百姓很快将会迎来他们新的君王。而你还有你们洛家,从此将在玄虞被彻底抹去。”
“你这卖国求荣的奸贼,我今日就替玄虞万千百姓取了你的狗命。”霍正平眼中冒火,挥剑刺向方睿,与冲上前的士兵们缠斗在了一起。
“不用管他们,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方睿表情阴冷。“就让这个人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王国灰飞烟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