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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门外打了盆雪水,等化了后,她闭了闭眼站起。
拔下头上的簪子在火烛上烤热,缓缓平放右手。盯着自己掌心的纹理,一咬牙划了上去。
十指连心,她疼的咬紧下唇,狠心拉出一条很长的血痕。
血一瞬涌出,她一把丢掉手里的簪子,泡进冰水里。
眼泪叮咛入水,她揉搓着手上的血迹,也拉扯到伤口,硬生生让伤口看上去像是顿物划上的,血肉模糊。
等完事后,她坐下急促的喘了两口,颤着不敢去看自己的伤口。
想着这样总不会再让她抄了吧。
祁宴撑头坐在桌前,陈娇娇用力的吞咽了下,凭着对他的熟悉她又一次感觉到眼前人翻涌的戾气,拆她的骨拨筋似的。
“手伤了?”
“嗯,”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点了点头,“昨晚拿东西的时候伤到了。”
“继续抄。”
他语气凉薄,听不出任何。
陈娇娇愣了下,望了眼缠绕着白布的右手,拿起身边的笔。
手掌被划破,艰难弯曲。
眼前人一如之前批阅着奏折,她无奈的在心里长叹口气,怕是白伤自己了,干脆还是赶紧抄完吧。
翻页的时候牵扯到伤口,白布被血染红。
她细微的嘶了声,强忍着疼痛。
清脆的碎裂声在耳边炸开,杯子被扫到地上,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就猛的被人掐住,拽起拉近。
他的怒意急风骤雨般袭来,上扬的眼尾此刻带上红光,死死的盯着她。
她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手收紧,窒息让她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腕,沙哑着嗓子也没喊出陛下两个字。
祁宴阖眼,再睁开眼眸深黑吞噬,“朕是不是很好骗。”
他咬牙,声音却有些无可奈何的无力,陈娇娇眼角溢出泪水,摇了摇头。
伤自己的右手她知道很蠢,很明显,可她实在没办法了。
昨晚她将这部分赌进去了,赌他会心软,赌他舍不得。
她赌对了。
祁宴一手掐住她,一手扯开她手上的白布。
看清伤口后他笑了出来,笑意却冰冷又凛然,用拇指轻柔的揉捻着她的脸庞。
眼底的阴翳包裹着她,蔓延到四肢百骸,每一寸皮肉,让人喘不过气来。
“娇娇真厉害。”
他的呼吸喷洒在面前,陈娇娇抖了下,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宴轻啧了声,笑的垂下头抵上她的肩窝,好似真的很有趣。
她的气息钻入鼻尖,他收了脸上的笑。
这么多日他都舍不得伤她,她自己把自己伤成这样了。
就为了不再看到他。
多有意思啊,多响亮的耳光啊。
“陛下”
若他罚她,或是狠心叫她继续抄下去,陈娇娇都不会哭。
可他除了生气还有深深的无力,好似拿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那种恨夹杂着无法理清斩断的情愫,她同样。
便只能是不死不休,折磨到老。
祁宴松开手,一言不发的站起离开了。
砰一声关门声传出,陈娇娇抚上自己的脖子,急促的咳嗽了两声,闭上眼睛堵住眼泪。
她达到目的了,该高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