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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咬了咬唇:“那就叫长林歇歇,他还小。”
“一个都不许歇,慈母多败儿。”钱氏哼哼道。
沈如康赶紧拉了拉妻子的衣裳,暗示她不要说了,罗氏扒着窗户看两个小的练拳,眼圈都看红了,夜里端着灯拿上药酒,给两个孩子揉搓酸疼处,一边看一边吧嗒吧嗒的掉泪珠子。
“娘,别担心,等我们习惯了就不疼了。”沈长林帮罗氏擦着眼泪。
沈玉寿也说:“我出了汗,感觉身体特别松快,很舒服。”
一边的钱壮也说:“嫂子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把他们给练坏的。”
罗氏点点头,道理她都明白,只是架不住心疼,但还是咬着牙说:“那你们好好学,先苦后甜。”
家里虽还有间西厢房,但里头的东西太多了不好收拾,因此这几天沈玉寿是和爹娘睡,沈长林和钱壮睡东厢房,给沈玉寿揉完药酒,罗氏就带着他回屋了。
“钱壮叔叔,我给你说故事听吧,换你以后继续教我练拳好不好?”
钱壮四仰八叉的躺在凉席上:“好啊,得空你来小竹村找我就是,快,再说一遍你昨天讲的那个捉鬼卖鬼的故事。”
“好好好,我这就开始讲,你先把灯吹了吧……”
沈长林肚里存了不少故事,有在现世听过的,也有李童生在课堂上讲他新记下的,把钱壮听得如痴如醉。
第二天钱壮得回小竹村了,钱氏叫他吃过晌午再走,接着去鸡舍抓了一只肥鸡,利落的宰了放血拔毛,和蘑菇粉条炖了一大锅鸡汤出来,鸡汤香喷喷,搅得整个村都是鸡汤的香味。
“这几天你累着了,吃个鸡补一补。”钱氏笑眯眯的,给钱壮炖鸡吃她心甘情愿,但周氏上赶着要她就偏不给。
钱氏家里的香味勾来了不少小孩,有个到饭点还没回,也是姓沈,乳名叫小驹子,今年三岁,钱氏还挺喜欢这娃的,白胖乖巧,于是回去夹了块没骨头的鸡肋肉给小驹子吃,小驹子吃得喷香,正啃着又来一个娃,正是周氏的孙儿栓子,虽然两家大人不和,但和小孩没关系,于是钱氏又夹了块鸡肉给栓子吃。
寡妇白氏一家和钱氏家就隔了十来丈远,白氏前阵子给自家送过糯米糍粑,钱氏想到自己还没回礼,就打了碗鸡汤,准备端去给白氏下面条给娃吃,没料栓子瞧见了,吵着要喝鸡汤。
这下钱氏可就不依他了,边端着鸡蛋往白氏家里走,边喊栓子早点回自己家。
从白氏家回来,就开饭了,照例是钱氏给大家分,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大碗鸡汤和好几块鸡肉,鸡腿沈长林和沈玉寿一人一个,钱壮分到了鸡翅膀,大家呼噜呼噜的喝汤吃肉,吃完肉再夹粉条和蘑菇吃。
炖鸡的时候钱氏特意多放了水,所以在每人喝完一碗汤后,还能得半碗泡饭吃,众人吃得热火朝天,沈长林摸着溜圆的肚皮,这是他吃过最好的鸡了,浓浓的香味在舌尖久久不散。
吃饱喝足的钱壮驾着牛车回了自家,周氏看着年轻后生的背影恨极了,叫钱氏炖个鸡给老四吃和要了她的命似的,娘家侄子来就吃香喝辣,这简直没天理了,而且,自家栓子上她家去,竟连一口鸡汤都不给喝,小气!
栓子回家告了状,但是没说前面吃了一块肉的事。
周氏原想牵着孩子上门讨要个说法的,是她男人给劝下了:“给不给是人家的自由,你去闹也不占理,算了。”他话说的漂亮,其实心里也有几分气,当初大哥在的时候,两家走的亲亲热热,嫂子钱氏也没现在这么小气,怎么大哥一走人就变了呢?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钱氏知道这次是彻底得罪了周氏,但是她不在乎,反正自家的粮安生的收回来了,她气就气,自家好过就成。
但是看着收上来的全部粮食,钱氏心里有点不大好过,产量太低了,她算了一笔账,今年的粮只能卖五两,日子有点艰难。
沈长林也瞧出来了,人家一亩地打三四百斤粮,自家只得二三百,不是土质的差异,而是现在种田需精耕细作,自家做不到,说到底是劳动力不足。
他脑筋转得飞快,自家的劳动力是没办法增长的,只能想法子让自家的劳动力更值钱。
接下来一段时间,沈长林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并一直试图尽自己的力量去尝试。
首先是说服了沈玉寿,然后和沈玉寿一块在罗氏、钱氏面前明示暗示,撒娇央求,让钱氏抱了一窝八只小鸡仔回来,一般村里人也就养五六只鸡,因为没那么多食物喂养,但沈长林和沈玉寿表示,以后家里的鸡他们来负责。
原本沈长林苦思一番没想到好的改善家里经济的方法,后来灵光一闪,他不用自己想,他可以模仿嘛,于是把注意力放在附近村庄富裕的人家身上,思考他们是怎么将日子过好的。
沈长林很快就想到了王氏,王氏养了二十多只鸭子,是附近的养鸭大户,每天可以捡六七个鸭蛋,攒一旬去镇上卖一次,一个可以卖一文钱,刨除自家吃的,一个月卖蛋就能得一百五十文,积少成多,一年就是一两半银子,还不包括卖老鸭子的收入。
王氏可以养鸭子,他和沈玉寿可以养鸡,而且在王氏身边耳濡目染,沈长林学到了不少喂鸭子的窍门,鸭子和鸡的养法是差不多的。
鸡仔抱回来没多久,大岩村的私塾重新开课了。
前一日沈玉寿沈长林就收拾好了书袋,第二天清早吃过早饭,边背书边往大岩村去了。
很久没有去私塾上课,沈长林还挺激动的,给自己规定的任务全部完成,现在他已经可以熟背四本启蒙读物和十五首唐诗,字也有了很大的进步,沈玉寿虽然背书有点磕绊,但也基本可以背下来。
他俩到的最早,李童生夸他们都长高了,还胖了一些。
沈长林微微点头回以微笑,秋收这段日子吃的极好,长高长胖是自然的事,接着打开书袋,将这段时间练的字交给李童生看。
粗糙的黄麻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字迹,李童生简单的翻阅了一遍,瞳孔微震,他们年纪尚小,字迹还很稚嫩,难得的是那份自律和坚持不懈,休学期间坚持背书练字,还向自己交作业,就连前得意门生沈玉堂也不曾做到。
“很好,很好啊……”
经过沈玉堂的事以后,李童生也深刻的检讨了自己,平时是不是只顾着夸他教他学问,而忽略了做人的道理,反而误了他,所以这次虽然赞许沈长林沈玉寿的刻苦,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摁下自己爱才之心,强装镇定:“快入座吧。”
但是李童生心里,已经忍不住想入非非,如此优秀的学生,是不是可以走科举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