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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赐匾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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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两个馒头配一碗面汤,还可以夹肉片笋干吃,这顿饭已经直追过节才有的水准。

贺青山有点大咧咧的,真的很想大口喝面汤大口啃馒头,可有顾北同席,他不得不小口的细嚼慢咽。沈玉寿一开始也有点不适应,在家吃饭时从没立过这么多的规矩,但他性子本就斯文,以前吃饭也不粗鲁,稍微调整一下就达标了,倒是贺青山因为呼噜噜的喝汤,被顾北安罚去饭馆送食盒。

相较之下,沈长林做的很好,因为顾北安所立的规矩,是他原世就遵循的。

但是顾北安的要求远不止于此,吃过晚饭后一刻钟,他开始了第一堂课,礼仪课,顾北安亲自示范见长辈时应如何鞠躬行礼,给长者磕头时又要注意什么,而同辈之间作揖又该如何等等,并要求今后在课堂之上,按照这套礼仪行事。

紧接着又教他们称呼,如同窗间不宜直呼其名,要在后面加一个兄字,如长林兄,青山兄等等,称呼对方的母亲为令慈,父亲为令尊……

这些东西贺青山学过一些,但仅限于知道,在实际生活中使用较少,而沈玉寿则完全没有听过,沈长林在现世学过一些,不过已经忘记了大半。

顾北安滔滔不绝的说了半个时辰,喝了一口水,面色冷峻道:“饭前我曾说过,规矩我只说一遍,授课也是如此,接下来你们自己演练对话和行礼,我在一旁看着。”

这下三人都惊呆了,顾北安高密度的说了半个时辰,他们能记住二分之一就不错了。

但是顾北安的神情明白的告诉他们,不够,听过后只记住一半远远不够。

沈长林先站出来,左掌在外作揖道:“青山兄,好久不见,今日可好?”

“啊,长林兄,多谢记挂……”

顾北安冷冷的打断贺青山:“错了,男子作揖左掌在外,重来。”

上过顾北安的课后,沈长林才明白李童生的要求多么松,为人是多么仁慈温和,不过想想这差别也是有原因的,一个是他们性格不同,二个去李童生处读书的大多只求识的几个字,而顾北安则直奔科举摘桂而去,自然严苛等级不同。

食不言寝不语,站如松坐如钟在顾北安这里不止是古话,而是日常要遵循的原则。

“时辰到了,准备下课吧。”

贺家来人接贺青山回家,而沈长林沈玉寿两个,则要面临离家第一夜。

顾北安上课时冷峻严肃,课下又恢复温柔和气的样子,他无家眷也无随从,打理内务与日常琐事倒算在行,先去厨房烧火煮热水,随后唤学生来看火,待水开了各灌一藤壶用来喝,剩下的洗漱。

“洗脸,漱口,脱衣裳,叠被子,这些你们都会吧?”

沈长林一边往灶膛里添柴边答:“回老师,我们都会。”

“这便好,寒门子弟求学路漫漫,身边无亲人随从照顾,就得自己照顾自己,若无独立生存之能力,吃不得苦,即便有天分,也是徒劳的。”

听顾北安这般感慨便能大致猜出,他的求学路亦是很苦的。

许是这一日累了些,沈长林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沈玉寿有点失眠,他天性敏感,初到一个新环境,心绪难免波动,听了一会风声才渐渐酝酿出困意,随手帮沈长林掖了掖被角,这才进入梦乡。

第二日的卯时中,天色微明,兄弟俩有生物钟自己就醒了,没曾想顾北安起的更早,已经洗漱妥当去外面买了几个烧饼回来。

说好学生的一日三餐由他负责,顾北安便会尽力安排。

伙食费目前是收二百文一人,按照顾北安这般日日在外买的标准,其实他自己还要贴一些,但目前还没想出更好的替代法子。

待沈长林沈玉寿洗漱妥帖坐下,贺青山也到了,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是从家里带了小粥四碗,还温热着,一师三徒对坐用了早饭,期间晨光破晓,太阳渐渐东升,顾北安马上要去衙门报到,临行前他给学生们布置了早上的功课,分别是抄书,背书,以及复习昨日所学礼仪,并道午前自行休息半个时辰,中午他回来后大家用饭,接着就要马上上课。

老师一走,贺青山松了口气:“咱们先歇一会儿吧。”

沈玉寿摇了摇头:“还是先背书吧。”

贺青山又看向沈长林,沈长林已经拿起了课本:“顾老师说晚上考我们背书,背不出要打手心。”

“……对哦。”贺青山一脸沮丧。

这便是顾北安的高明之处,他白日要在衙门点卯,管不到学生,于是干脆不管,只给他们下硬指标,下班后逐个考察,考察不过就会严厉的处罚。

一晃数日过去,草台书馆渐渐步入正轨。

顾北安摸清楚了三位学生的学习进度和脾气,贺青山学的多一点,因老祖父是童生,见识也多些,但是人有点浮躁且学的不扎实,而沈家两位兄弟天资更好些,但学的较少,于是干脆一起重新打基础。

他的这个打基础,比李童生的要求残酷多了,《三字经》《音律启蒙》等等基础经典要求滚瓜烂熟的背,形成肌肉反应那种,这基础经典三人都会读会背会默写且知其意,因此顾北安只花三日就带他们过了一遍,紧接着就学《论语》。

一日学两篇,明白含义后就读背默,按照顾北安的意思,他们这一年要过一遍四书五经,下一年学年则学经史子集,诗文,八股文等。

“练字、背书、默写好比一座房的地基,只有地基打的又深又稳,房子才会坚固。”

同顾北安生活是很舒服的,他照顾人很周到,也不爱摆架子,但是做他的学生,却是极其辛苦的,首先要求严格,其次学习进度极快,最后是他上课的怪毛病,他真的只教一遍。

若上课时没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听,没做笔记,基本下课后一脸懵。

渐渐的,沈长林琢磨出了顾北安的深意,同时更了解他这个人。

科举这条路上四书五经,经史子集,诗文八股只是基础,往后还要熟读文豪诗文,历史典籍,伟人传记,甚至还要培养一两个拿得出手的特长,方能参加茶会诗话会拓展人脉增长见识。

可以说愈往上走,这条路愈陡峭。

顾北安要借此磨砺学生的意志,培养其专注力,实在不懂,课后再问到他,他还是会仔细回答的。

顾北安的这套教学方法,有点像填鸭式教学,也有些像衡水模式,苦,枯燥,累,但底层人物没有选择的自由。

对他三人来说,这条最苦的路反而是捷径。

沈长林沈玉寿贺青山都熬住了,逐渐适应这个节奏后,倒觉得有几分松快,因为他们学业均进步很大。

不过这时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顾北安闹财政赤字了。

书馆中午晚上授课,贺青山家在县城也不便回去吃,便也交了伙食费随众人一同用饭。

三个学子的伙食费加起来六百文,顾北安贿赂衙门大厨花费二百,剩下四百文要买早饭晚饭是远远不够的,加上他不愿在吃这一块苦自己苦学生,隔三差五就有一顿肉食,钱花的就更快了。

这日,顾北安面露难色对孙教谕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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