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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时孙家老太太做寿的时候,赵曦知才问程晋臣桑家的人是否会来。
且说赵曦知自桑家出门,径直往梧桐巷而去。
找了半天才找到地方,叫小金子去打听了巷子口里卖糕点的老伯,才知道往内第六家,最靠里头的房门就是王家的宅院。
赵曦知打马往前,慢慢地靠近那门首,还没到跟前,就有两个小厮打扮的从门内走出来。
转头见是是个鲜衣怒马的英俊少年,小厮之一便问道:“你们找谁?”
赵曦知转头往内,却见大门紧闭,丝毫都看不到里头的情形,他心中更加纳罕,便故意笑道:“我是来找人的,敢问这里是不是张家?”
小厮皱眉道:“这里没有姓张的,你快走吧。”
赵曦知偏偏道:“街头的老伯明明说就是这里,怎么说不是?我那位张兄生性豁达,是不是故意跟我开玩笑呢?”
他说着便哈哈一笑,道:“让我看看。”说话间三殿下纵身跃下马儿,往门内掠了过去。
虽然赵曦知出其不意,身形很快,但是那两个小厮的反应却更快。
两人在赵曦知双足落地的时候便已经闪身后退,几乎就在三殿下想要推门而入的时候,两只手不约而同地捉住了他,将他死死地拽住,往后扔去。
这两人的力道极大,若非赵曦知的武功比先前已经大有长进,此刻只怕要给他们扔出去摔倒在地。
赵曦知这次出宫,除了小金子贴身跟随外,还有几名侍卫远远地跟着护卫,见状不妥,急忙都现身上前,将三殿下护在中间。
这边赵曦知拼力稳住身形,假装若无其事地看着两人,笑道:“你们两个怎么真动手啊?我不过是来访友的,又不是打架的。”
两名小厮见他竟然能接下这一招还气定神闲的模样,双双诧异,又看突然有许多人冲了出来,两个人脸色一变,高声喝道:“这里的确没有姓张的,请回吧!你要是还闹,便是故意来闹事的,就不要怪我们动手了!”
赵曦知笑道:“我这人偏偏最犟,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看。”
他好不容易找到地头,又见这两个“小厮”的功夫都如此好,可见屋子里的确有猫腻,如今仗着别人都不认得自己,倒要硬闯看看。
不料正想动手,里头有个声音道:“且慢。”
声音刚落,就有一人从门内走了出来,却见他身着蓝色的绸缎袍子,面上带笑,相貌清秀,竟然正是王家的二公子王应。
赵曦知自然是认得王应的,没想到他竟也在此,乍然照面,略觉尴尬。
王应也笑着行礼道:“我听着声音熟悉,不想果然正是三殿下,不知殿下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赵曦知见他一脸狐狸似的笑,便明白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用意了,当下也不隐瞒,便道:“二公子,我听人家议论纷纷,说是你们王家有一位上京的姑娘,将要许配给十三叔,既然如此,那她就是我的婶子了,我心里好奇,所以特意地想过来瞧一眼,看看到底是什么天底下至为难得的女子,竟然能配得起我十三叔?别是你们王家弄了什么古里古怪的人来蒙骗了我十三叔吧?”
王应笑道:“三殿下说笑了,我们一来没有这个胆量,二来就算我们丧心病狂如此,又岂能蒙骗过楚王殿下去?”
赵曦知:“话虽如此,可这满京城的人都没有见过那位姑娘的真容,这岂不令人生疑?”
王应道:“既然是矜贵的姑娘家,自然不便四处抛头露面,难道殿下竟觉着这样不妥?”
赵曦知听他始终推脱,不由皱眉道:“本殿下来了一趟,二公子仍不愿成全?那好吧,我也不强人所难,只是有句话想告诉二公子,你今日挡着我不让我见人,他日宫内传了皇后娘娘的口谕,要传这位姑娘进宫觐见,你莫非也有胆量阻拦吗?”
王应道:“这自然不敢。”
赵曦知冷笑转身:“我料你也不敢。”
眼见他要走,王应忽然说道:“殿下请留步。”
赵曦知止步回头,睥睨地看向王应。王应一笑道:“殿下若想见我这位妹妹,其实也不是难事,可我只是有些担心,殿下见了她……心里怕会不受用。”
“你这话古怪,莫非她生得很吓人?”赵曦知突然更加好奇。
王应呵呵笑了两声,道:“倒是不吓人,只不过会出人意料一些。”
赵曦知疑窦满腹,给王应带了进了院子。
这院子并不算很大,看着里外只有三重,赵曦知到了后宅,远远地瞧见一位坐在窗下的女子。
当看见那女孩子极为熟悉的清丽眉眼的时候,赵曦知震惊之极,有个名字在嘴边窜动,几乎让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且说樱桃巷中,薛典一连养了半月的伤,这对他而言极为难熬。
毕竟习惯了在外头走动忙碌的生活,如今突然间无所事事,自然不能习惯。
薛典往日在外办事的时候,时而歇息在城外庄子上,时而在汇丰楼里,又或许去别的产业宅邸随便凑合几天。
养真曾给了他两处房产,本是想让他有个安身的地方,只是薛典自忖家人都已经去了,自己孑然一身,他又不是个贪财邀功的人,便不肯要。
只因养真执意要给,薛典忖度后,只得选了一处最小的宅子留了下来。
这次受了伤,薛典本要回自己的小宅子去,养真跟谢氏都不放心,只叫他在樱桃巷里住这,便于照顾。
薛典连住了这半月,果然给照顾的无微不至,谢氏亲自督促着下人们熬汤送药,一日三餐顿顿不落。
先前薛典因在外操劳,未免有些餐风露宿,顾不上自己,他又是军汉出身,加上先前落魄,从来不愿打扮自己,如此一来,竟弄的一身褴褛,气质落拓。
之前意图谋夺汇丰楼的那歹人之所以敢大胆行事,也是因为见薛典形容消瘦,打扮的且潦倒,自以为是个好摆布的人。
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薛典药食得当,整个人比先前略微胖了些,也白了些,看着体面多了。谢氏又吩咐叫给薛典重新置办了几套衣裳,薛典本身就是个高挑魁梧的身量,换了行头,又把脸上的髭须等收拾了一遍,头发重新整理,简直似换了个人一样,看着比先前都年轻了七八岁不止。
连养真都看呆了,从没有见过这样清爽帅气的薛叔叔,且又这样年青有为的模样,一时让养真模模糊糊想起当初乔白还在的日子。
薛典身子略好些,便要往外走动,养真劝不住,就只得让他去了。
私下里,齐嬷嬷便对养真说道:“之前这位薛爷,胡子拉碴的,又时常穿得破破烂烂,我还以为他已经五六十岁了呢,没想到居然这样年青,相貌也很周正,倒是可惜了,他那娘子没福气去的太早。”
养真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各人的命数罢了。”
齐嬷嬷看了她一眼,突然有些犹豫之意。
养真瞧了出来,因问道:“怎么了?”
齐嬷嬷才期期艾艾地说道:“我在想,这薛爷既然这样的年纪,若是从此便做一辈子鳏夫倒也可怜,要不要给他说一门好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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