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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好吃!谁能想到还有玫瑰馅儿?也是心思奇巧了,”程晋臣大赞,“我喜欢这个,还有哪个是这种馅儿的?”
程红玉把茶呈给赵曦知,回头道:“没有这个了,一种只得一个馅儿。”
程晋臣回头笑问:“妹妹怎么这样小气,不多送一些?”
养真道:“我送了些给老太太品尝,又怕姐姐吃不了或者不喜欢,就没敢多送。”
赵曦知在旁边见程晋臣意犹未尽的样子,心中虚火上升,牙痒痒的。
这下好,他可尝不到那玫瑰糖的到底是什么味儿了,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本来到嘴的东西又给人抢走……这种无端的失落感风起云涌,让赵曦知恨不得把程晋臣打上一顿。
又见程晋臣还想去取别的吃,赵曦知忙把盘子端到旁边,正色斥道:“这是二姑娘请我吃的,你要想吃,去你们老太太那边讨就是了。”
程晋臣讪讪地缩手,却不敢嘲笑赵曦知翻脸如翻书。
只有程红玉喜出望外,陪着递茶送水,陪着他说长道短。
这日养真从荣国公府回樱桃巷,还未安置,门上就报说乔家有人来了。
养真正跟谢氏在说今日在荣国公府的种种,闻言诧异,便问来的是谁,小厮回说来的是乔安乔二爷。
谢氏听了,脸上就有些惴惴不安,养真看了出来,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一抚道:“太太放心,不会有事。你若是不想见二叔,就由我来应付就是了。”
谢氏虽然的确不想见乔安,但总不能自己一个大人躲起来,却让养真一个小孩子去应付面对。
于是谢氏含笑道:“不要紧,难道能一辈子不见吗?”
当下便叫请乔安进内,不多时,果然见乔安从外走了进来,彼此相见行了礼,落了座。
养真便道:“二叔向来可好?”
乔安十分谨慎:“还过得去。”他看一眼谢氏,却见她竟比先前在乔家的时候略丰腴了些,身上的衣裳也比先前略见精致鲜亮,不像是以前总穿些颜色黯淡的衣裙,那时候她的举止神态也略显得木讷,这会儿看着却鲜活了许多似的。
乔安看着谢氏的变化,心里一阵阵地发寒,勉强说道:“不知嫂子跟侄女儿近来……可如何?”
谢氏见他问了自己,便半垂着头说道:“多谢二爷关切,向来很好。”
乔安的嘴角微微一动:“是吗。”
虽然只是淡淡的两个字,却有令人很轻易就能听出来的不满之意。
谢氏自然也听了出来,她抬头看向乔安。
乔安却又看向养真,和颜悦色地说道:“侄女儿,我有一件事情要跟大太太商议,你年纪小却听不得那些事,你先回避如何?”
谢氏变了脸色,却不敢出声。
养真却认真地回看乔安,温声道:“二叔,你自然知道我,我年纪虽然不算大,却也不算很小了。而且之前做主搬出府里的是我,让薛叔叔在外走动的也是我,有许多大人做不了的事情我还能做呢,我却不知道二叔还有什么事情需要避开我的,其实,若真的有什么要紧为难的事情,跟我商议比跟太太商议还快些。”
听了这样一番不卑不亢的话,乔安倒吸了一口冷气。
乔安原本就知道,养真年纪虽小,行事却每每出人意料,不容人小觑分毫,所以绝对不可以用对待孩子的方式对她。
何况她的身份特殊,让人忌惮。故而乔安想要先支开她再做别的。
没想到仍是避不开。
乔安一笑,说道:“别的事或许可以,但是这件,是有关男女私情的,一则你年纪小,二则你还是个没出阁的女孩子,我想让侄女你回避,也是为了你着想。”
养真微微皱眉。
而谢氏听见“私情”两个字,早就心惊肉跳。
乔安见养真并没有要退下的意思,何况他心中也有一股火难以按捺,索性不再拐弯抹角,便看着谢氏说道:“其实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或者别的,只不过,难道嫂子没有听说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
“什么、风言风语?”谢氏才问了这句,脸上已经开始泛红。
她自打嫁到乔家,从来安分守己,恪守本分,乔安也向来是以礼相待,如今日这般似乎是要质问的语气,却还是第一次。谢氏如何能够受得了。
乔安见状冷笑了声:“嫂子如今不在府内,搬了出来,又能跟着侄女儿四处走动,总不至于反而比先前更加的消息闭塞了吧。”
谢氏涨红着脸,眼圈也跟着泛红,竟无法回答。
“二叔是指的什么?索性就直说如何?”开口的却是养真。
乔安淡淡道:“外头都在传,那个薛典跟大太太之间有染。”他说到最后两个字,眼中透出了怒色,又看向谢氏道:“大太太向来在府内安分守己,如今却同侄女在外,又跟那个薛典起坐不避,难道你忘了你还是勇冠候夫人吗?你是想让我哥哥在天之灵也不得安心吗?”
谢氏给乔安责怪,整个人几乎坐不稳椅子,泪早就模糊了双眼:“我、我没有……”
养真道:“二叔。”
乔安勉强按捺胸中的怒火,转头看向养真。
养真道:“太太是我带出府来的,薛叔叔也是我的人。他们之间怎么样,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二叔方才那样说,可有什么真凭实据?我虽年纪小却也知道,拿贼拿赃,捉奸捉双!试问,是有谁捉到了什么不成?”
乔安愕然,旋即不悦道:“养真!你到底在说什么,世人都在传这种话,如今乔府都成了人家的笑柄了!你就算不在乎乔家,也该在乎你父亲的昔日威名!”
养真说道:“正是因为在乎,才想问问是谁在空口白牙的胡说。二叔只管告诉我,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谣言,我还要告上官府,追究一个污人清白的罪名呢。”
“住口!”乔安霍然起身,却又醒悟自己有些造次了,他皱皱眉,才又缓声道:“养真!你再怎么着,毕竟也是乔家的人,这京城内散播此种流言的人没有成万也有上千了,你如何去一一追究?而且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如果当真是一点儿影子都没有的事,又怎会弄出这些捕风捉影的不堪言语呢?”
乔安说了这句,不由分说地又看向谢氏道:“嫂子,我先前一向敬重你,毕竟自打你嫁给哥哥,不管如何,你一直都照料着养真,而且对老太太也十分孝顺,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之前纵容着养真一块儿搬出了乔家!你是勇冠候夫人,就算养真不懂事,你为何不劝着她,还要跟着她胡闹,如今更加弄出这些事来,哥哥在天之灵只怕也难以安稳!”
谢氏听到这里早就泣不成声。
她再也听不下去,蓦地站起身来往后要去。乔安道:“嫂子留步!”
谢氏止步,乔安说道:“嫂子这会儿离开又怎么样?”
“我……”谢氏回头看向乔安,道:“我自然知道你的意思,我会给乔家一个交代的。”说罢,便转身去了。
乔安皱眉,只当她又是搪塞的话。
这会儿养真也站起身来,冷笑道:“二叔说我是胡闹才离开乔家的,你不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形,明明是老太太容不下我,也容不下太太。二叔又说如今外头的流言是因为太太跟着我出府,但是你怎么忘了,当时正是因为太太在乔家,给老太太以这些子虚乌有的罪名压的苟延残喘的将要死了,我才忍无可忍地带她出府。二叔还说传播流言的没有上万也有成千,要追究很难,可叫我说,要追究也是简单的,只要找到流言的源头就是了,而源头,明明就在于乔府里头!至于是谁先鸡蛋里挑骨头说出这些没影子的事的,我想二叔心里也明白!”
乔安给她句句驳斥,不由心惊:“你……”
养真冷笑道:“我当初在乔家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太太嫁到乔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老太太却丝毫不把她的命当命,如今我带她出来,才过了几天的舒心日子?居然就来搅扰,难道是要把人逼死了不成?退一万步说,别说太太跟薛叔叔没有什么,就算将来有朝一日太太想开了,想要改嫁他人,我也是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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