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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望道跟安问请教了两道题,接着便把去年省联赛的卷子拿出来,他特意复印了两份,跟安问一起掐表写。刚写了一道题,卓望道发现自取其辱了,安问第二题都写一半了,笔都不带停的。
“不是,你不用……分析分析,打打草稿,代代公式……什么的吗?”
安问:「公式不是很明显吗?」
卓望道:“打扰了。”
一股熟悉的紧张感和挫败感同时击中了他,他脆弱的小身板一紧张就尿频尿急尿不尽,疑似英年早衰。卓望道按下计时的暂停键,“等我,我去放个水洗把脸。”
安问张了张唇,想说“我也去”,但卓望道头也不回地遁了,任延坐在外侧,问:“你也去?”
膝盖侧了侧,似乎要给安问让位置。安问回到刚才端正笔直的坐姿,攥着笔,垂着脸摇了摇头。
任延往他那边坐了一些。
安问往窗户那边退,坐到了西晒的阳光中。
任延又挪。
安问退无可退,紧张地比划着:“你、你别过来了。”
任延静了静:“你怕我?”
安问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昨天晚上吓到你了?”
安问不说话,但面颊染上不显眼的红,在午后四点的阳光下,看上去像透明的水面上落下了一瓣粉黛。
“真的吓到了?”
安问轻微地点点头,把一支笔攥得死紧,另一手捏着草稿纸一角,都皱了。
“如果是秦穆扬这么问你,你也这幅样子?”
这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安问愣了一下,觉得有被侮辱到,脸上神情变得气势汹汹起来。
任延勾着唇轻笑了笑:“那会怎么样?”
安问表示会扇到他跪下叫爹。
“那你扇我。”
安问不动,任延抓住他左手,带着他轻轻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好了,你已经教训过这个不讲礼貌的流氓了。”
安问如梦初醒般,猛地抽回手,把脸扭向窗外。但他一紧张耳朵和颈侧连着的那片皮肤就会泛红,藏都藏不住。任延装没看到,挨着他,讲话时的吐息轻轻地拂在安问的耳廓,“你换洗发水了?”
安问闭上眼,喉结紧张地颤动,乖顺地任由他把鼻尖凑到他发梢上。
任延很认真地嗅了嗅:“这个也好闻。”
安问:“……………………”
别逼我用螺狮粉洗头。
鼻尖还在若有似无地蹭着他的发丝往下,最终在脸侧停下了,任延呼吸里的热气与他嗓音的低沉相得益彰,话却是混蛋:“这里也好闻。”
安问根本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只好可怜兮兮地瞪着眼睛求饶地望向任延。
任延顿了顿,却是一点距离也没舍得挪开:“怎么这么可怜?”
怎么好意思问的呢?
安问纤细的胳膊打着手语求他:“别闻我了。”
“只是闻一闻,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任延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刚好喜欢这种味道。”
安问:“……”
你骗谁啊!
“卓望道也喜欢闻我,”任延信口雌黄,“也喜欢摸我肌肉。”
后半句是真的,虽然每次卓望道刚眼馋地伸出手,就会被任延一巴掌呼开。
“变态吗?”安问惊恐不已。
“嗯,他确实有点变态,不过他最近好像更喜欢约你。”任延不动声色地表达了些微不满。
安问瞪大了眼睛:“他是gay?!”
任延:“……”
护食归护食,这点还是要帮好兄弟澄清的:“他不是,他硬盘里有5个g的资源,我看过了,癖好还是比较正常的……我的意思是,兄弟间闻一闻头发,没什么的。”
安问只有一半被说服了,另一半打算把话说透:“我以为你……”
“我什么?”
安问不敢看他的眼睛,他难以启齿,只好在草稿纸上写下一行字:「以为你要亲我。」
任延看着这行字,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停顿住,不知道是被点破,还是被戳穿,亦或者是,突然被告知了他自己都未曾深想的一层冲动。
安问迟迟没听到回应,疑惑地抬起头,心想不会被我说中了吧——却在瞬间被任延捂住了眼睛。
“别看。”任延绷着声音。
安问狐疑,慢吞吞地打着手语:“你……脸上沾奶油了?”
任延笑了一声:“嗯,沾奶油了,很丢脸。”
心脏在胸腔里跳动得不可思议。他确实丢脸了,丢大脸,丢得一败涂地。他竟然想亲安问。
他明明只是想好好照顾他,尽可能对他好,弥补他过去十年的孤独和无人问津,想在他一个人走在路上上陪他一程,想他在这个初来乍到的城市迷路时,至少有一个人可以带他回家。
任延,你他妈怎么变质得这么快啊?!
卓望道回来得恰是时候又很不是时候,下巴上还滴着水呢,便大咧咧地往桌子前一坐:“你俩你画我猜地聊些什么呢?黏黏乎乎的。”
任延松开手,安问也一脸正经地趴回到试卷上。
卓望道扯纸巾擦脸,刚好那个名字很长的爆浆芝士蛋糕也新鲜出炉了,当即殷勤地给安问递了把叉子:“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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