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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屏障大门,一股来自岛内方向的冷风灌了进来,外面黑了咕咚,我裹紧了衣服,又把大门给关上了。
走出来,我看到王芳瑟缩在营地外的一块岩石旁边,正躲着冷风。乍一看她,心中一酸,几日不见,王芳可是变化不小,又沧桑了太多,满身的狼狈之相。整个人也是瘦小了几分。那种感觉,好像是曾经一个多么风光的人物,忽然平凡了起来。
而见到我,王芳更是眼眶一红:“陈,陈老弟!”
如此的相见,搞得像是一出催泪大戏,其实倒没有那么情绪化,寒暄了一句,我就跟她一起躲在岩石后面避风了。她能变成这样,我也没有问她是怎么回事儿,一切都在心里。这段时间,食物匮乏,老天爷自然不能特别对待保守派,他们肯定是吃了不少苦,造成这番狼狈模样,纯属是正常现象。
到了晚上,岛上天寒地冻,即便躲在岩石的后面,也是冷的浑身都哆哆嗦嗦的难受。我把还热乎乎的烤鱼拿出来,大口大口的咬着,饿了一整天的胃口袋,有了烤鱼进去,就好像安心舒适了不少。
而且烤鱼是刚刚烤出来,吃了它也是浑身热乎,身体的能量和热量,得到了一定的补充。我一边吃的腮帮子里全是咀嚼的烤鱼,一边问王芳:“王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侧过头问王芳的时候,只见王芳哪里还有心思听我说话啊。双眼盯着我手中的烤鱼,整个人好像已经失去了控制似的。她伸着舌头舔着嘴唇,目光露出贪念与渴望:“陈老弟,鱼,鱼!”
我连忙把手里的烤鱼向后一撤,下意识的躲避王芳的视线。
王芳见到我躲她,这才把目光从烤鱼上,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她着了魔似的说:“陈老弟,给我吃一点呗,这味道真香,我两天水米没打牙了。你给我吃一口鱼吧!”
“王姐,你别这样。这是我的晚餐,我也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我也饿啊。”我不可能给王芳吃我的鱼,要是以前我应该会给她,可是现在,我们每天就三条鱼,今天晚上,我就一条不大的烤鱼。
就这一点,说实话都不够我塞牙缝的,嗅着空气中烤鱼的香气,我是连忙把烤鱼往后拿,那股子烤鱼的好闻的味道,也是在风里被风带走。
虽然给王芳吃一口不至于怎么样,多一口少一口其实没有区别,死不了我,也活不了她,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对,做不到,把自己的这份烤鱼,让给别人,这个简单的动作,我做不到。人类护食的本性,在我现在的身体里,发挥的淋漓尽致。
王芳失落的收回了手。我很是抱歉,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想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她一点,但是我真的舍不得,就算我能舍得,我的手好像也无法完成这个动作似的。于是我躲着王芳,拿过烤鱼又大口大口的撕了几口,放进嘴里大口的咀嚼。
没有外人,如果有外人看到我的表情我的动作,一定以为我是饕餮变得。而王芳此刻的样子像是饿狼一般,她不断的吞咽口水,表情疯狂的,我能感受到,王芳在尽力控制自己。
突然,王芳双手向我抓来,我没有防备,她一把将我剩下的一口烤鱼给夺了过去!由于事发突然,我竟然尖叫了起来。想要把我的烤鱼夺回来。可是王芳哪里给我那个机会,夺过去以后,疯狂的塞进了嘴里,快速的咀嚼起来。
看到我的烤鱼被她夺走,已经无力回天,我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那一刻脑海里一片空白,对着王芳就是一个大嘴巴扇了过去:“你踏马给我吐出来!”
王芳被我巨大的力气打倒在地。我看到她的嘴角立时出血了。可是令我吃惊的是,她仍然没有放弃咀嚼,她忍着疼痛还是把那一口烤鱼咀嚼完,咽了下去。看着她这种毅力,我呆住了。
我竟然对着她大打出手,我揉了揉自己的脸,脑海里有些混乱,我竟然对着一个女人大打出手,就只是为了一口烤鱼,我都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我们已经被没有食物给逼到疯了吗?
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就不该把烤鱼拿出来吃。但是我又怕我放在营地里被别人吃了,毕竟每人只有一份,她们也想多吃一点。
望着王芳被我打的,半天都从地上不起来,我也是一直在那里目瞪口呆,脑海里全都是很丧的念头,一股凛冽的寒风吹了过来,我才回过神来,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我连忙把王芳扶了起来。
“王姐,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抢我的鱼肉啊。”我把王芳扶坐在沙子上,让她靠在岩石上。
王芳缓了缓,摇了摇头:“不怪你,陈老弟,是我冒昧了,不过你好有劲儿,刚才脑袋嗡嗡的,我以为你会把我打死了,我就想,死就死吧,反正我也快被饿死了,就是我太饿了,我才会抢你的烤鱼。”
“唉,岛上食物匮乏,我们都不过好,看来以后饿肚子是常有的事儿了。”我叹了一口气,拿王芳也没办法,她已经把烤鱼吃完了,我又不能真让她吐出来。我仰天看去,繁星点点,看似美丽的海滨小岛上,实际上是非常的贫瘠的。
这时,只见王芳的表情变了变,声音痛苦的说:“张梅就是被活活饿死了!”
“什么?”我吃了一惊,仿佛远方有一道雷劈了下来。
王芳目光呆滞的望着虚空:“张梅饿了两三天,在今天早晨我们起来的时候,发现她的尸体已经硬了,按理说,饿两三天死不了人,可是咱们这些人,陈老弟,其实都营养不良,身体缺的东西太多了,稍微受点挫折就容易挺不过来。”
“张梅死的可够惨的,活活被饿死了,更吓人的是,不知道是谁在她腿上咬了一口肉!我们埋她的时候才发现的。”王芳在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表情也是充满了震惊。
“什么?什么!”我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嘴里直冒酸水,保守派又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