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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曲星洲提问,她就主动说起陶萌在训练中的表现。
“她真的是个很认真的学生。”张老师感叹道,“她的进步非常惊人。我记得在合唱队选拔时,她其实有好几个音没能唱上去,表现也是队里倒数的。但是到集训结束之后,她已经能将这首歌处理得很好了。”
“比队里大部分学生都要好吗?”曲星洲没由来地问了个攀比性很强的问题。
张老师理所当然道:“那是当然的,这孩子很用功,本身的音色也很好,伴奏的老师那时候没少在我面前夸她。她好像说过吧……以后也想像我们一样当个音乐老师。唉,虽然不善言辞,但她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啊。”
陶萌垂下眼,好像并未因张老师迟到的夸奖而感到高兴。
录音还在继续播放。
这回,跟曲星洲对话的人换成了她的班主任。
那是位年过四十,死板、严肃且不讲情面的冷面教师,从不与他们聊跟学习无关的事情,也从不会浪费时间去关注一位排名在年级一百以外的学生。
陶萌毫不怀疑,对方根本不记得班上有她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就算有印象,也不会为她的事耗费唇舌。
然而,在短暂的诧异后,她的班主任刘老师用一贯的理智口吻答道:“陶萌是我的学生,不过她因为身体问题所以请了长假。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我可以代为转达。”
曲星洲很意外:“刘老师,你跟她还有联系吗?”
刘老师像是觉得他问了什么古怪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当然,她是我的学生,总不能因为她病了就丢下她不管。我一直有定时和她的家长联络,如果需要转交些什么,你可以给我,我会连同新的学习资料一块捎过去。”
听到这里,那些不明白曲星洲葫芦里卖什么药的人都忽然理解了他的用意。
他们齐齐望向陶萌,她独自站在黑水最汹涌的地方,力量与危险置于一线。那张惨白狰狞的脸藏在长长的黑发下,悲喜难辨。
交谈仍在继续,越到后面,对话就越简单。
大大咧咧的体育老师拍着大腿替她打抱不平:“陶萌?我记得,是那个走路不太方便的学生嘛!她班上那群臭小子就爱对着她起哄。他们也不看看自己那青蛙划水的跑姿,还好意思笑话人家小姑娘呢。”
和蔼的数学老师也说:“你说的这个学生我还真有印象,高二上学期的时候吧……她常来办公室问我问题,不过后面她就不常来了。好像说她最近身体不太好,一直没来上学,对吧?回头我帮你去问问刘老师,看看这个学生怎样了。”
……
还有更多的、各种各样的声音不断从扬声器里传出。
他们很多是她的科任老师,也有生活区的宿管、小卖部阿姨。
并非所有人都表现出了对她身体的关心,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人对她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但他们都记得她。
就算她轻得像阵可有可无的风,可她说过的话、走过的路里总会有她留下的痕迹,被人看到。
录音逐渐淡去,曲星洲扶正了麦克风,翻开放在手边的《复活》。
这本他看过数次的书,曾经也被某个女孩抱着忐忑又羞涩的复杂心情,一页一页地读过。
他用手指抚过粗糙的纸面,心头一动,舍去了自己打了一晚上腹稿的煽情结尾,对着书上的铅字徐徐念道:
“尽管出土的小草都被清除,尽管煤炭和石油燃烧的浓烟四处弥漫,尽管树木被滥伐、鸟兽被驱逐,尽管身处在这样的城市里,春天依然是春天(注1)。”
“陶萌,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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