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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抽烟？”烈烈寒风吹起他的长发，夜刈十牙能看见他的脸颊在他吐出的烟雾下朦胧成了一个虚影。
“在想什么？”黑主灰阎毫不客气的从他那里要了一支烟，不无愉悦的抽了起来。
他的嘴巴有些发干——幸存者基地的水源不多，他在尽量节省自己的那份，寒风吹得他的唇有些发疼，只得用口水润润满是死皮的唇。
“混的真差，”夜刈十牙毫不客气的评价起来，接着，就是回复他的问话，“见到她的时候，也是这个季节。”
“啊啊，”黑主灰阎当然知道这个她是哪个她，他苦笑着吐出一口烟。有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眼旁，然后缓缓融化，美的就像泪。他组织了很多很多语言，但最后也只能干巴巴的说，“是吗。”
接不下去话了，可气氛却没有变得尴尬。
他们是多年的知交，都深深的认识着彼此。深厚到超越了年龄的友谊让他们不会纠结于有没有话聊，只单纯的站在一起，便足以。
但这份令人心定的沉默，却也没有持续很久。
黑主灰阎看了看还刮着大雪的天空，任由雪花落在他干燥的唇上，凉丝丝的雪化开后，有些痛，但也润泽了那份干渴。
良久，他开口：“我和她遇见的时候，是春天。”
“她是个刚刚进猎人协会的新人，有人骚扰她，都被她打败了。”他好像不太会自己讲故事，说起来干巴巴的，像是什么流水账，“然后就成了我的搭档。”
再然后呢？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的。
说他们一起并肩战斗，一起被人打得屁滚尿流，一起喝酒一起吃肉，她去泡男人，他为她擦屁股解决余情未了的前任……
他明明有很多故事。
但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咽喉处，让他发不出声音来。
是啊……有故事又怎么样？终究是……曲终人散吧。
他继续抽着夜刈十牙给的烟，不再开口了。
自从认识了树里，知道她很不喜欢有人在她面前抽烟后，他就一直没有再碰过这东西，这今天又拿起来，忽觉自己体内那股烟瘾又升腾起来了。
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没能戒掉过这玩意儿啊。
他想笑，但是很巧的是，一口烟正在他喉咙里还没出来，场上只余他接连不断的咳嗽。
咳得像快要咳出鲜血似的。
夜刈十牙一直没有侧头去看他的表情。
有的时候，安静会比喧闹更能让别人感到受到尊重。
一直到雪一直下了很久很久，把原本留下的痕迹又就此掩盖了一层，再也寻不见踪迹的时候，黑主灰阎才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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