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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事是他们的,反正你别说就是了。”唐疏篱回想着费曾在秋水堂的举动,心里泛起说不清的感觉,下意识就觉得那人应该是偷偷去的秋水堂。
“好好好。奴婢不说。”桂香年岁也不大,又日日伴着她,自然惯她。听到她这么说,连着问都不问了,替她抹好了药才端着托盘出了屋。准备让厨房给唐疏篱做她最爱吃的芝麻卷。
天色不知不觉地暗了下来,唐疏篱方才让大开了窗户,而今细雨伴着风拂在人身上有些丝丝的凉。她一个人呆愣了好久,待到遍体生凉了才反应过来,刚想喊人来关上窗户,便看到窗口外,一人孤零零伫立在雨里。鸦青色的长袍上沾了不少细小的水汽,像是一层一吹而散的绒毛。
那人离得有些近,近得唐疏篱哪怕背着光都看得出来他脸上的清寒。
唐疏篱心里一颤,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去。待到真的往后退了步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何要怕他?于是站在原地,给他见了礼。意外道:“外面在下雨,怎还来这儿逢场作戏?”
“手还疼吗?”费曾却没理会唐疏篱的挖苦,仍然站在窗口背着手冷冷问道。好像外边那凄风苦雨与他无关,他就是个突然而来的局外人。“这样包着是为了给唐疏影看?”
“不疼了。”唐疏篱轻快答道,只想早点送走他。心想这人可真的是爱多管闲事。
可偏偏,那些个闲事怎么看都有点雪中送炭的意思,更让人懊恼了。
“怎么就那么怕我?”费曾听到她的回答笑了笑,狭长的眸子上挑着,哪怕脸上表情在笑却丝毫笑不进眼里。
“不害怕你。”
“你撒谎。”
“我没撒谎,”唐疏篱快速反驳他,抬起头来,神色自若,那如水的眼睛里带着强自发出的镇定,清明几许。
“那手还疼吗?”费曾回望着唐疏篱,在脸上挂了个假笑,边说着,将手在怀里一丝不苟地掏了掏。
从唐疏篱这个角度,只觉得他笑得越发的森然,瘦峻的下巴微微抬着,散着不容人质疑的凌厉和威严。可突兀的,那双狭长的眼眸正认真地倒映着她的身形。就像是寒冷冬日的一轮弦月,孤冷里透着一丝耐人寻味的柔和。
“疼。”唐疏篱声音弱了下去,低垂着眼,怏怏道。“食指到底连着心,又怎么会不疼?您若是真想问我疼不疼,不若将人敲打明白。”
“她起了什么心思我不管。可唐府庙小,我这院子更小。城门失火,又何必殃及我这条小小的池鱼?”唐疏篱抬着头望他道。“我不过是个养在深闺的黄毛小丫头,无外乎求个岁月静好。不管你答应了阿姐什么,你帮我护我,我感恩于心。可其他多余的事情,便无需做了吧。”
唐疏篱深深吸了口气,眼睑一动,睫毛扑闪得如同蝴蝶展翅,有如无奈叹惋般,轻道。“可否求您,饶了我。莫让你的人因为我,给我阿姐惹事。”
“你就那么确定,她是我的人?”费曾的手顿在怀里,沉默了半晌才说话。放下了手,故意昂起头来,望着阴云布雨的天空。像是又望见了盛京里那个阴雨绵绵的天空。
却是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唐疏篱,你喜欢吃芝麻卷?”
声音像极了他平日清隽内敛的样子,八风不动,水波不兴。
却让唐疏篱极其好奇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可惜这人太高了,森森如松,哪怕她仰着头也看不到。无奈只得放弃,垂下雪白的颈,别扭道。“是。”
“好好养伤,我答应你。”费曾突然笑了笑。又将手放在怀里掏了掏,这回掏出了个小漆盒,漆盒上雕着一串极细密的串枝莲,串枝莲上涂了金,看得出来一笔一笔都涂得极为细致。
便是凭盒子都知道这漆盒里的东西价值非凡。
“不过,你是怎么发觉我和你姐姐有交易?”费曾低着头,拨弄着手里的小漆盒,安闲问道。
“你要听实话吗?”唐疏篱温温吞吞的,抬起眸子,颇有些不忍地望着他。
“自然。”
“无事献殷勤,太刻意了。像是逗弄哈巴狗一样。”唐疏篱麻木道:“您以往定然没有做过照顾人的活儿。”
“哦。”费曾将漆盒放在窗杦上,在苍青夜色里转了身子,挪动步子往外走去。
待到出了门,才撕破那自以为温文尔雅的伪装,冷下了脸。
“不领情的聪明姑娘。真不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