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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及时穿越过来,给原身续了命,霍家与庄慧仪不但没结仇,后来帮她治病养身的大夫还与庄慧仪师出同门,这个与昭王交恶的主要因素也就不复存在。
至于站队,以霍宇澄这几年的观察,再结合她记忆中的原文,姨母现在对端王和雍王,应该还没有站队的意思,但她那位如今只领个正四品忠武将军衔、不任实职、满心只想着搞钱的母亲霍锦扬,说不好已经在这两位身上有所投资了。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得往霍锦扬管着的霍家产业里伸一伸手……。
“小姐,相国叫您去倚竹轩说话。”廊下僮儿进门回话。
倚竹轩是姨母平日休息起居之处,看来是忙完了,霍宇澄不紧不慢地溜达过去,进门一看,果然母亲霍锦扬也在,正与姨母霍锦晟对坐饮茶。
她们两姐妹相差五岁,霍锦晟今年已四十有七,但她一向身居高位、保养得宜,从外貌上看,至多也就三十七八的样子。
霍锦扬身高比姐姐矮了半头,体型也不似姐姐丰满健壮,而是偏于削瘦,五官乍一看与霍锦晟很像,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气质。
霍锦晟明艳大气,一双丹凤眼清亮有神,盯着人看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已被看穿,再加上一双斜飞入鬓的长眉,平添几分凌厉高傲,显得十分不好接近。
同样的眉眼长在霍锦扬脸上,却只剩风流雅致,也许是脸型的原因,她气质比姐姐柔和许多,唇角又常带笑意,行事谈吐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便让许多人生出误解,以为霍将军好说话。
殊不知她才是原书中最狠辣无情的那个。
“来,鹤龄,到姨母身边坐。”霍锦晟一见侄女进来,不等她行礼叫人就含笑招手。
鹤龄是霍宇澄的乳名,本是为了取个长寿的意头,却无意间与她穿越前的本名贺龄同音——可能就是因为这点儿缘分,才让她穿过来接续了这段人生。
霍宇澄还是行了礼,唤过“姨母,母亲”,才到霍锦晟身旁就座。
霍锦扬目光在唯一的女儿脸上身上扫了一圈,并没开口,倒是霍锦晟拉过霍宇澄的手问长问短,“去哪儿玩了?回来这么早,可是累了?”
“去绘春戏园看了新戏《龙女璃螭》,可惜今日只演两折,后来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桑棋怕我累着,劝着回家,就回来了。”
霍锦晟笑问:“这么听劝?”
霍宇澄笑一笑,老实道:“主要是明日还想去看戏,怕回来晚了,我娘不让去了。”
霍锦扬哼道:“想得倒美,明日人家都上学了,谁同你去?”
“就去看个戏,不用人陪。”霍宇澄说着晃一晃姨母手臂,“我身边跟着的人够多了,是吧,姨母?”
霍锦晟笑:“你娘也是怕你不常出门,对外面的人不熟,如今又临近春闱,各地举人都在京中,万一有人生事,冲撞着你。”
“谁生事,也不敢惹我们霍家吧?”就桑棋那谨慎样儿,对方得有多少人能冲撞到她?
“你脸上又没刻字,谁知道你姓霍?”霍锦扬手中握着茶盅,掀起眼皮看向女儿,“真把你卷进去了,磕着碰着怎么办?”
“……”又来了,霍宇澄转头跟姨母抱怨,“您瞧我娘,又把我说得跟她手里那瓷器似的。”
霍锦晟笑着安抚道:“你娘也是在意你,这样吧,一会儿打发人去绘春戏园说一声,除了已定出去的包厢,明日咱们全包下来,不许别人进,你再多带几个护卫去。”
霍锦扬这才同意。
霍宇澄暗暗叹一口气,出门看个戏都这样,她要是真开口说想帮母亲分担家事,得啥样啊?
也怪这具身体太弱,她穿来的时候只有一口气,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才能下地在房中溜达,还一步三喘的。
后来有个好大夫精心用药,又教给她八段锦一类的健身功法,总算不至于常日卧病,但毕竟底子不行,还是变天就要病一回,天冷着凉天热中暑,时不时还要闹个肠胃病,要么消化不良,要么上吐下泻。
一直到十五岁,她一年中生病的日子才终于减少到半年以下,能够系统性地学习这个时代的文化知识——在此之前都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多写几个字,都要被劝着休息。
但她如今真的好多了,去年冬天一共只生过一场病,半个月就好了,今年冬春之交反复变天,霍宇澄也只是流几天鼻涕、咳嗽几声而已,再不是从前那个易碎的玻璃人儿了。
可惜霍锦扬不这么想,看来得反复向她申明这一点,让她认识到女儿已经长大、没有那么弱了,到年底霍宇澄就满十八岁,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成年人,可以为母亲分忧解难了。
她打定主意,晚饭的时候,特意想多吃几块肉,好跟母亲展示自己饭量增大、比以前强了。
谁知才吃到第五块,霍锦扬就眉头一皱,不叫她吃了,“吃多了积食,晚上又闹起来找大夫。”
霍宇澄:“……”
气得她睡前又加练了一遍健身功法。
翌日醒来,阳光明媚,春风和煦,窗边案上一瓶杏花开得娇艳多姿,霍宇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决定先放下她那开不了头的计划,好好享受今天。
反正女主昭王正式亮相还要等到春闱之后,储位之争也还早得很,不如先把《龙女璃螭》这部戏看完。
谁料她午后包场看完戏,刚美滋滋回到家,就被姨母叫过去,委婉地告知,她可能需要去京郊别院住一阵子,躲躲即将出阁读书的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