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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睿点点头。
这不扯淡吗,这小子打小泡在军营里,万人敌说不上,但百人敌还是有的,找个能和他比划拳脚的,这是找媳妇呢还是找同袍呢,就是武将家里也没听说有这么能打的啊。
刘忠信睨他一眼:“你别是拿你爹开涮。”
刘睿诚恳道:“夫妻就是能相互扶持一起过日子的两个人,爹你也知道,儿子不擅长说话,什么雅艺也是一概不通,真娶个大家闺秀回来也不过是相对无言,人家好好教养长大的姑娘何苦受这委屈,但如果能找个有共同爱好的,就像爹你和娘一样,不好吗?假如当初爹娶的是个读书人家的女儿,爹你难道会快活嘛?”
刘忠信听到儿子的话愣了一下,再琢磨觉得确实有道理,他当年穷得很,妻子杨兰家更穷,成亲的时候连床被子都是七拼八凑弄来的,夫妻两个一起走过贫贱,相互扶持到如今,确实有许多共同话题,感情也深得很,他真的不能想象当初要是没娶杨兰娶了别人会是如何,真如儿子所言娶个读书人家的女儿……他当初大字不识一个,哪能和人家有什么共同语言。
眼见自家爹被自己饶进去了,刘睿从容地向老父亲告退。
刘忠信自顾自回忆起当年。
“我当年要是……”刘忠信突得回过味来,暴怒,“我当年就是穷小子一个,我够得着人家读书人家的姑娘嘛我!你小子回来!糊弄完你娘又糊弄你爹是吧!”
这边府上正上演一出父与子,另一边回到府上的谢钧只在家待了半个时辰便起身出了门。
马车驶出城外,在一处小亭附近停下。
亭子里坐着个容貌鲜妍的少年,他面前正摆着个棋盘,听到有人近前便转头看过来。
不是峥嵘是谁。
峥嵘笑了一下,请谢钧坐下:“谢先生,可有雅兴与我对弈一局。”
时值午后,日头正亮,小亭被一旁的树荫遮着,带来些微的凉爽,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对弈,谢钧有些心不在焉,目光的焦点似乎在棋盘上又仿佛只是放空,峥嵘好似没有察觉对手的漫不经心,只专心眼前。
一局终了,战了个平手,谢钧凝神,再下是平,又下仍是平。
三局皆平,谢钧就知道对方棋艺在自己之上,虽是如此,他仍感郁闷,能赢不赢,这不是玩他嘛。
谢钧不太痛快道:“四公子这是何意,可别是让着在下,谢某还不是输不起。”
峥嵘笑笑:“都说观棋观人,我这是宽先生的心呢,先生看我这棋,应当知道小子不是甘为傀儡一般的人了吧。”
她在城北弄出动静,刘忠信还有之前落水被牵连的隋文彦府上都给她行了方便,谢钧这里却始终无所行动,峥嵘稍微一想此人的性格,便知他心中仍是有顾虑。
这个月初,靖义节度使武炳达病逝,其次子联合突厥反叛,将继任节度使之位的兄长刺死,靖义大乱,原身的舅舅李致所在的肃州正在靖义辖下。李致固守城池不禁抵挡了突厥骑兵的来犯,之后又屡出奇兵,将突厥军队赶出靖义。
如此亮眼的表现,又恰逢靖义节度使之位空缺,皇帝直接大手一挥,封李致为靖义节度使,李致走马上任,如今已是新一任靖义节度使,看职位和怀崇济平级,可怀崇济是靠蒙祖上荫福,又走了狗屎运手下没反骨,可李致却真是一刀一枪实打实地拼出来的,李致靠军功起家,他去凉州陪伴老父时身上并无官职,这才几年就摇身一变成了一方诸侯。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他因为抗击突厥有功逐步升任肃州刺史,如今又是因为突厥变成靖义节度使。
战争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是灾难,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也是改换门庭的机会。眼下时局动荡,乱象初显,在一些嗅觉灵敏的人眼里,这就是机会。
谁都想分一杯羹,即便是对大周忠心耿耿的将领也会希望借机进一步提升在朝中的分量。一个地区如果没有有能耐的长官,那在别人眼里这就是一块肥肉。谢钧怎么看怀崇济怎么都觉得他就是那块肥肉。可若选择峥嵘,他又担心是把肥肉烹好了直接端别人桌上了。
李敏觉得哥哥李致是底气,可在谢钧眼里这却是猛虎,就怕哪一天连人带地直接送人家嘴里去了,那他这么一番辛苦筹谋是何苦来哉。
刘忠信说得没错,谢钧就是个会想多的人,别人顾忌眼前事的时候,他可能已经开始想坏处了。
峥嵘坦白地对他道:“小子年幼,如今说什么都太早了,先生不如再等我几年,观一观小子行事为人,到那时再谈大事如何。”
十三,怎么看都太小了,就连峥嵘自己都觉得小,过去的怀家四公子在人前出现不多,常年是一个安静无害,虽有才智却并不为外人所知晓的这么一个形象,若是做一个富贵公子,这个形象就够了,但想要当雄主,就委实有点不够看了。
峥嵘需要时间来改变自己的形象,转变别人的看法。
谢钧苦笑:“如今这种时局,哪还有几年能等。”
峥嵘断定道:“有的。先生只看甘达起义,如今还只是地方将领消极抵抗都未使出全力,观朝中军队更是从未动过,再谈地方,除却与外族的战斗常年不断,各地之间可有大的摩擦?这不是将出结果的表现。自来都是在战争中确立胜利的一方,不管是乱世出枭雄,还是大周正统继续树立威信,没有大的战役是确定不出结果的。几年的时间,地方将领要试探中央的实力,中央要镇压民间起义、地方作乱,而这段时间对先生和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峥嵘微笑:“这也是云州的时间。”
峥嵘要感谢怀老爷子、怀伯父还有李家舅舅,要不是他们当年把契丹打散了,打得他们如今还是各部落互不服气的一团散沙,如今的云州就危险了,也就没有多少机会等着她按部就班地招揽人手。
所以说怀崇济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外敌不强,内里稳固,这么一手好牌本人却如此扶不上墙,只知道斗鸡走狗,流连欢场,比起劳心劳力的怀父、英年早逝的怀大哥,果然是因为会投胎嘛,真是令人嫉妒,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