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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战工作紧张而忙碌,李存明忙得就像一个陀螺,滴溜溜转个不停,片刻不得休息。
他犹自觉得时间紧迫,而精力有限,真想让系统爸爸在自己身上安装发条,成为永不疲惫的机器。
转眼来到第七天,县衙大堂内正召开例行会议。备战时间已经过去大半,是时候进行梳理总结了,李存明很重视此次的会议,把分管各项工作的官员全召集起来。
“依次向朕汇报尔等的工作,越详细越好。”李存明道。
蒋德璟先站起来,道:“启禀陛下,城中粮食已经清点完毕,并集中起来了,一共有三十二万石,足够城中人等三个月的用度。臣造册登记,每天按人头定额分配口粮,尽可能做到不浪费一粒粮食。”
“很好,要打持久战,就得把粮食的供应问题放在首位。会打仗的内行,首先谈的是后勤,不会打仗的外行,谈的是人数多寡武器优劣。”李存明颔首称赞。
又补充了一句:“朕现在不缺银子,但凡参加守城的将领兵卒,每人先发五两的饷银。”
李邦华汇报道:“算上周遇吉将军手里的八千兵卒,宁陵县城士兵共计一万三千六百五十二人。各类武器已经分发完毕,这几天正加紧操练,城楼上的大将军炮也做了维修。”
李存明点着头,看向刘文炳。
刘文炳道:“按照陛下的吩咐,四个城门外方圆一里地都挖了坑,布置了陷阱。东、西、南三门已经封锁,北门前只挖了坑尚未布置,坑旁都留有标志,只等周将军回城后立即着手去做。”
“至于地雷,也得等到周将军的人马进城后,才能埋下去。”
李存明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穿越过来这么一段日子,他也有了捋须思考问题的习惯。
“朕今天把你们都召集起来,主要就是商议埋雷的事情。咱们手中只有六千个钢轮发火地雷,平均分散到每一个城门外掩埋,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敌人围城,也要有个主攻方向。朕的意思是,在敌人主攻的城门前埋三千个地雷,其余城门各一千。你们觉得如何?”
李邦华道:“此计甚妙,敌人强攻之处,确实应该给予最大的火力支持!”
李存明问道:“你们说敌人会集中力量强攻哪一座城门呢?”
大臣们沉吟着,县令刘大才起身道:“微臣位卑言轻,御驾前商讨大计,按理说轮不到我发言。但臣最熟悉宁陵县城情况和周遭地理环境,以臣之见,敌人最可能攻打东门。”
“宁陵县城北面有湖,西面有河,南边地势不平且有大片密林,都不利于军队布阵。只有东门一带地势开阔平坦,利于安营扎寨冲锋陷阵。许定国多次攻打宁陵,就是从东门发起攻击的。”
刘大才一番话有理有据,李邦华和刘文炳两个知兵之人,也表示赞成。
“那好,咱们就把东门一带预定为主战场。”李存明拍板道。
刘大才反倒慌了:“皇上,叛贼与许定国不同,万一臣猜错了……”
“猜错了也无妨,朕来负责!”李存明道。
刘大才眼里闪过亮光,对皇上感到心悦诚服。
“叮,获得刘大才正面情绪值800”
敲定最后一个关键问题后,李存明看向巩永固:“巩爱卿,刘泽清四人可有消息?”
巩永固腾地站起来,面带怒色,愤恨道:“刘泽清谎称坠马摔断了腿,不能前来;刘良佐直接没有任何音信,而黄得功倒是想领兵北上,可他与高杰在各自管辖的地方存有异议,两人为了抢夺地盘闹得不可开交。”
李存明冷下脸,在场的大臣们也义愤填膺,纷纷咒骂刘泽清等人无君无父。
“陛下,臣请旨带领锦衣卫捉拿这四个目无君父的猪狗虫豸,押到北镇抚司扒皮抽筋!”巩永固看来存了一肚子怒火。
李存明反倒笑了:“这四人手里都有精兵强将,你捉拿得来吗?京城里的奸臣们要卖了朕,南边的武将们不在意朕,你们说朕是不是孤家寡人?”
一席话说得众臣愧疚难当,急忙跪下去道:“臣等惶恐!”
“老百姓有一句话,久病床前无孝子,咱们大明朝好比病了很长时间的人,臣民们有了异心,也在情理之中。但朕明白,尔等都是忠臣孝子,有你们陪在朕的身边守城御敌,将来还要重整旗鼓收复河山,朕心里无比高兴!”
“臣等永远是陛下的忠臣孝子!”
……
到了第九天凌晨,周遇吉终于领兵来到了宁陵,从北门进城。
李存明被惊醒后,亲自赶到城门口迎接周遇吉,大声道:“周将军,辛苦了。见到咱大明朝的擎天柱安然无恙回到朕的身边,朕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下去了。”
周遇吉急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臣无能,既不能彻底击退敌军,还损失了八百多士卒,请皇上治罪。”
“周将军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替朕争取来了宝贵的时间。来,随朕一同进城,朕好好跟你说一说备战情况,你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亲热地拉起周遇吉的手,与他并肩入城。
刘文炳则立即行动起来,安排人手布置完善陷阱,并掩埋地雷,必须在一天之内完成。
周遇吉听了李存明的介绍,十分佩服道:“皇上,不是臣违心奉承,这一番备战工作,就算孙武、韩信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周将军,你的话让朕很是受用,朕心里有底气了!”李存明哈哈大笑。
翌日中午,还在用午膳,就有人来报,敌军兵临城下了。
李存明扔下碗筷,立即奔向北门,上了城楼。
敌军尚未来到城下,只听见轰隆隆的声音从远处滚滚而来,守城的兵卒们都伸长脖子打望着。
李存明站到城墙边,极目远眺,先是看到一条黑线,仿佛细长的浪头波动前行。
继而浪头越滚越大,黑线延展开来,成了汹涌澎湃的大潮。
烟尘滚滚,人喊马嘶。太阳钻进云朵里去了,天地间霎时阴暗下来。
李存明手按剑柄,想起了一句诗,黑云压城城欲摧!
面对着排山倒海似的敌军浪潮,小小的宁陵县城,如同风口浪尖上的一叶扁舟,不知是沉是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