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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下！”
我听见嗖的一声，一颗子弹已经从我身边飞过。
这颗子弹是冲着我打过来的，但我藏在草丛中，子弹打偏了几公分。可能是我给臭不要脸的指方向的时候，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我心里一禀，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尽管如此，我还是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我脑袋再高出来几公分，非得挨上不可。
臭不要脸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心有余悸的表情，他忽然意识到我们面对的这个对手，并不那么好对付。
“小葛，你招惹了个啥？”
我没好气的骂道：“这他妈是我招惹的？人家一早就盯上咱们了！滚滚滚！”
臭不要脸的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有些玩味的轻视，但又有种担心的味道。
臭不要脸的说：“我先去了，你自己小心，实在不行你就猫着，等我回来救你。”
我心想，猫你个大爷！
臭不要脸的也开始忌惮暗中的那个敌人狙击手，猫着腰，从后面的土坡后面，向着我指给他的地方跑了过去。
他是老兵油子，敌人的方向他既然知道了，就自然会避着走。
战场上，不怕硬碰硬，就怕搞突然袭击。
我虽然听到了枪声，从子弹的轨迹，大概能够判断敌人的枪手在哪一个区域。可是茂密的丛林，我仍旧没法在隐藏自己的情况下，看清楚敌人在哪里。
但听到枪声的两个美国兵却来了神，原本已经濒临绝望并且崩溃的美国兵，突然来了神。
他们笑了，并且挣扎着向树林里面爬。
他们笑得很刺眼！
你们有了希望？可我们的希望早已经破灭！
我举枪，想要开枪。但班长已经抢先开了枪，我们希望美国兵留在树林的边缘，而不是自己爬进去。
砰！
子弹打在了美国兵的肩膀上，位置就和师傅肩膀上挨的那一枪一模一样。
就在那一瞬间，我透过茂密的草丛，看到树林中一团灌木丛的视野轻微的动了动。
敌人就在那里！
我有了自己的判断！敌人被班长这一枪所吸引，但班长既然敢开枪，就肯定准备充分。
我虽然看到灌木丛晃动了一下，却并没什么把握！因为我没有完整的看见敌人的身体，亦或是脑袋胸口之类的要害。
以这个狙击手的警觉程度和枪法，如果一次要不了他的命，后面我们会更加困难。敌人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狙击手，而我仅仅只是普通步兵班的一个新兵蛋子。师傅确实教我打冷枪和射击，但是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瞄准了那个灌木丛，就好像入了定，一动不动，几乎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师傅曾经说过，在进行精确射击的时候，呼吸对于精度的影响非常大。
人只要呼吸，身体就在动，枪口自然也会随着呼吸晃动。有些兵在训练的时候，射击会屏住呼吸，这样打出来的成绩非常不错。
师傅说，这样屏住呼吸却是可以打得比较准，但是却只能是在训练中或者射击比赛这种有准备的情况下射击。如果在战场上，你在暗处，看到一个敌人在空旷地带暴露出来。这样你有充分的时间瞄准射击，这种方法的效果是非常不错的。
但是，有的时候，敌人并不是一直在你视线当中走来走去的！真正的战场上，并不是每一次你都有充足的时间去憋气，瞄准，然后开枪。
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况，我知道敌人藏在那处灌木丛的后面，但是我看不见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敌人才能露出来让我捕捉到。
用屏住呼吸的方法，就完全行不通。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露出身子，而等敌人露出破绽的时候，很可能就只有短短的零点几秒开枪机会。这个时候你再去屏住呼吸，寻找目标，那敌人早就又躲起来了。
有时候，机会只有一次。
我用师傅教我的方法，呼吸变得非常平静而缓慢。如果从我身边来看，我的呼吸已经若有若无。
我对敌人这个狙击手的枪法，打心底里有种恐惧。脸上和脖子上现在还有些蛰疼蛰疼的，伤口还在向外渗着血。
我先瞄准了他，但他只是匆忙中回手一枪，就几乎要了我的命！这样的枪法，甚至让我心里升起一种练一辈子也无法匹敌的感觉。
六连整整一个加强连，也就只活下来了我们这几个。在战场上能够活下来，可不仅仅只是幸运那么简单。如果放着普通部队的普通步兵班，在这样的树林中，恐怕一个班都得扔这儿。
我只有找准机会，一次就解决这个敌人才行。不然只要让他反应过来，死的可能就是我自己。
树林中再一次恢复了沉寂，再一次变成死一般的寂静。受伤的美国兵几乎被子弹钉在了地上，血流不止。
我亲眼见过在战场上挨了十几枪还活蹦乱跳的神人，但那仅仅只是极少数。我不否认有些战士，意志极其坚强，或者中弹的地方非常幸运。但是大多数的情况下，人根本扛不住步枪子弹的射击。只需要一枪或者两枪，就足够让一个身强体壮的成年人，完全丧失行动能力和战斗力。
光是中枪之后剧烈的疼痛，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腿上、胳膊上中了枪，也许人还能凭借顽强的意志和求生的信念，挣扎着挪动。但凡是躯干中枪，即便是没有打中要害，人也会丧失行动能力。
这两个美国兵，之前一个已经被我和班长打伤。另一个被我打断了小腿，倒在地上，现在又被打中了肩膀，疼得没几秒钟就昏阙了过去。
另一个美国兵端着卡宾枪，向班长开枪的方向，盲目地开枪射击，一个弹匣打空之后，又手忙脚乱的换上另一个弹匣。
也就美国兵才能这样浪费子弹，搁着我们，断然舍不得这样浪费子弹盲目射击。
没过多久，臭不要脸的匍匐着，穿过我身后的草丛，又爬了回来。
他身上背着被我打死的美国兵的轻机枪，手里抓着美国兵的携行具。那是一个军绿色的帆布背心，上面有很多口袋。弹匣、手榴弹、烟雾弹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都在一个个口袋中装着。只不过可能是之前美军机枪手太过于慌乱，或者是他被打死之后身上的子弹被战友取走。臭不要脸的在美军机枪手身上，虽然找到了弹匣，但是里面是空的，没有子弹。这让我有些失望。
我骂道：“你丫扛着个没子弹的机枪回来有个屁用！”
臭不要脸的也不恼，奇奇怪怪地说道：“有没有用等会儿才知道。”
我只剩下六发子弹，容不得丝毫浪费。
我看见烟雾弹和三颗手榴弹，顿时眼前一亮。论枪法，我们三个人加起来，可能都比不上敌人的狙击手。但是我们有三个人，敌人却只以为我们是两个人。并且，要是论玩手榴弹，臭不要脸的可是最好的！
我思索了一下，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