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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压根没听我说的:“你再扎一组,不能偷工减料,价钱好商量。”
现扎就现扎吧,谁会和钱过不去呢?他直接一口价给我一万块钱的现金,从口袋里摸出一摞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着的人民币就塞给我:“这是五千块钱的定金,等做好了我给你尾款。”
塞给我就走了,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在当地我的扎纸铺能有点名气是因为手艺好,而且价钱也很公道,办丧事本来就是不尽人意的事情了,如果还在纸扎上狮子大开口要的价钱贵的话,那岂不是失人又破财。
丧事上的一组纸扎,撑破大天也用不了一万块,我要是收下了被传出去消息别人岂不是要说我黑心?
不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我决定接了这一单,但是只要成本钱,其余的如数奉还。
这样一来不但不会砸了招牌,还能留下一个美名。
待我开工看到他留的条子以后,才发现他竟然要四头牛。
就算是个妇人,要两头也是最多的,他没说死的是什么人,只有百岁老人去世之后的白事上才要四头牛。
难不成是这个老头家里的真有一个百岁老人?这可马虎不得,我很仔细的将这组纸扎做出来以后,便等着那老头上门取货。
我和他约定的是两天后的早上八点,让他别来太早,故意撒了个谎说来太早纸扎还没见光,不能给,实际上是因为我起不来。
到了约定时间,开门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在店门口等着了,只是没叫门而已,除他以外还找来几个伙计帮忙抬走,估计也懂了我嫌他叫门早的意思,所以在台阶上坐着等我开门,一时间有点尴尬,我赶紧请他们进屋。
给他看了之后,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他从身上抽出一个黄色牛皮纸信封塞给我:“小伙子做的不错,这是尾款,你点点。”
我没接,而是将原先的钱除去料钱又重新还给他。
“你这是做什么?”他一脸狐疑的看着我,我告诉他这百岁老人的钱我就不赚了,除去料钱,这钱不用他付,能给百岁老人纸扎还是我的福分。
他听了之后有些生气,将钱塞给我,说:“谁跟你说死的是百岁老人了?”
说完便让让人把纸扎都抬走,我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既然不是百岁老人,为什么要用得着四头牛?
这有点不对。
风俗就是风俗,纸扎的数量和烧法都是有讲究的,不能随便弄几个纸人放把火烧了就完事儿,得按照风俗来。
通常不富裕的人家,就要两匹白马或者两头牛,稍微富裕一点的就要辆车要个房,要是家里有钱的,那就是车马牛,房子家具纸人都安排上,要是百岁老人,或者寿终正寝善终的人,则只需八匹马或者四头牛。
既然不是百岁老人,为什么要四头牛?不怕家里人上路的时候被鬼差说不讲规矩?给穿小鞋?
我将店铺的门关上,一路偷偷尾随着他们,来到黄村。
黄村属于比较富的村子,地多,每年的收成都不错,家里都盖起了二层小洋楼,但是就算家里有钱,也不能随便要纸扎的,而且这个老头不像是那种什么都不明白的人,反而懂点道道。
纸扎被抬进一个大院子,门口蹲着几个帮忙的拿着碗和馒头在吃早饭。
我瞅准一个中年人,趁着人少的时候走到他旁边,递上一支好烟,问他这户人家是谁没了。
“老张的儿子,你不知道?”他问我是谁,我说就是个过路的,好奇所以来问问。
我问他儿子死了都给办事?这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那谁知道,咱管不了这个,人家愿意办就办呗。”
我紧接着问他老张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好像是淹死的,掉井里了,还挺年轻的这后生,听说刚给说了煤,这几天都准备办喜事儿呢,没想到办成了丧事。”他叹了口气之后,便去院子里干活帮忙,而我则在原地皱起眉。
这事儿不对,很不对。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就不吉利,按理说埋到自己地里就可以了,还这么大张旗鼓的办丧事,不可能是显摆一下吧。
之所以这么慌张,我是因为犯了禁忌。
扎纸有三不扎,第一不就是不为横死人扎纸,而老张的儿子是掉进井里淹死的,绝对是横死之人。
我为横死人扎了纸,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