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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什么打算？”
辛队长不知道莫小艾为什么要这么问，刚想说话，莫小艾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辛队长苦笑，这小丫头气势还挺足。
腼腆小霞说：“我想带弟弟离开这里，已经攒了十二块钱了，等我攒到一百块钱，就带小凯离家出走。”
看来对小凯好的是腼腆小霞，爱哭的，攒钱的也是腼腆小霞，想离家出走的也是她，一直来大忠墓前给他道歉的还是她。
而彪悍小霞知道父母在做什么，但她在维护他们，给他们望风给他们通风报信，从来没想过离开。彪悍小霞甚至把小凯当做累赘，所以她打晕了小凯，甚至放起了火。
莫小艾问：“你跟你爸妈说过你想离家出走吗？”
“说过，可我妈说我中了邪，一会儿就好了。”
腼腆小霞擦着眼睛说：“你们不知道我爸妈是怎么对小凯的，他们说小凯生下来就是个毒娃，就该死，后来他们又想把他卖了换钱，说女娃卖不出钱来，男娃好卖，结果他们不小心把小凯给弄瞎了，说是带他去看眼睛，其实是带着去外地要钱了。”
莫小艾听得更气：“他们说小凯是毒娃？也就是说他们在怀上小凯时就已经开始吸毒了？所以小凯生下来才总是哭闹。”
“我不知道，我是大点了听他们陆陆续续地说的。”腼腆小霞说，“他们说去给小凯看病，或者去串亲戚都是带小凯出去装乞丐要钱，小凯四岁时就开始让他干活，六岁时就会摸索着洗衣服了，不干就打他，有时候也打我。”
“他们也打过你？打到了吗？你有没有反抗？”
“我哪儿敢反抗啊，他们是我爸妈，反正我就记得他们要打我。”小霞说。
莫小艾皱眉，难不成他们爸妈要打小霞时，腼腆小霞就变成了彪悍小霞？
彪悍小霞肯定不会等着挨打，小凯说过，她会说她要给爸妈养老，会说全家就她一个没毒没病的人，爸妈以后都要指着她，万一打跑了，没人管他们了。
莫小艾仔细琢磨着这两个人格，车已经到了派出所，辛队长让人把小霞先带进去，他问莫小艾：“到底怎么回事？”
“辛队长，其实我除了做慈善，还在研究心理学。”
辛队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理学？呵，你倒是能干啊。放心吧，你到底什么身份我一定会查清楚，让你跟着查案是因为我能肯定你没有恶意，但也不能随便来个人就跑我们这儿吆五喝六的。”
莫小艾说：“我哪里吆五喝六了？我是来提供帮助的，辛队长，我真的没有开玩笑，为了能更好的了解弱势群体和残障群体，我选修了心理学，现在我发现小霞可能是双重人格。”
“双重人格？我倒是听过，可还真没见过，你怎么确定她是这种情况？”
莫小艾说：“在车上你应该也感觉到了，车上的小霞跟拿着刀子挥舞的小霞不像是一个人，我怀疑挥舞刀子的小霞是攻击性人格，咱们暂且叫她彪悍小霞，她很聪明，知道父母在干什么，但一直维护父母，甚至会跟父母一起欺压弟弟小凯，她应该是主人格。善良的人在不善良的环境里肯定会改变，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为了生存她必须适应环境，所以她站在父母那一方，帮助他们。”
“维护父母的彪悍小霞？”辛队长皱眉看着莫小艾，觉得她说得有点玄乎，“那另一个呢？”
莫小艾倒是不奇怪辛队长的反应，别说九十年代，就是后世也很少见到这种情况，很多人就算见到了，也以为对方在装疯卖傻。
她认真道：“彪悍小霞是主人格，她顺应了家庭环境，对父母做出了妥协，但她心里可能隐隐觉得父母不对，也许她看到了别人家怎么相处的，也许她在学校学到了社会规则法律常识，总之她心里对父母甚至对自己的不认同会越来越重越来越无法忽视，这时候她可能就衍生出了另一个人格，逃避性人格，一个知道对错，但又懦弱不敢反抗只想逃走的人格，就是车上的腼腆小霞。”
辛队长点头道：“车上的小霞确实挺腼腆，你的意思是说彪悍小霞跟腼腆小霞互相不知道对方，两个人格交替使用小霞的身体。”
“没错，多重人格每个人格都是完整的，记忆跟爱好，习惯都不同，不过也有一种情况是主人格会像记录者一样旁观次人格，我觉得这两个小霞应该是互相不知道彼此，但她们知道自己会丢失记忆，比如小凯妈让腼腆小霞去洗衣服，腼腆小霞突然变成彪悍小霞，她不想洗衣服，甚至会跟小凯妈闹起来，所以田家夫妇会说小霞有时候会中邪。”
辛队长打量莫小艾的眼神透着诧异：“你说得我差点就信了，要真是这样，这俩孩子太可怜了，他们选择不了父母，这对父母真是不做人啊！”
他说着叹口气：“不过这种情况还得专业人士来判断。”
莫小艾点头道：“没错，麻烦辛队长请心理学专家来判断一下，我个人觉得应该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辛队长被她气笑了：“你麻烦我？小丫头！口气倒是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