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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房在村里是个大事, 但鉴于叶峥的举人身份和他为村里做出的贡献,村长直接做主说只要不影响农田,不和其他村民起矛盾, 叶峥想要村里哪块地他都可以批。
村长觉得叶峥可能是看中了祠堂附近那片平坦的空地,离村里各个主干道都近, 离村中央那口井更是几步路就到了,这地本是预备着以后祠堂扩建用的, 但叶峥如今身份不同,他是几十年来年来妥妥可以载入宗祠的人物,他若要, 村长做主就给了, 还生怕叶峥不好开口, 主动给垫了几句话。
谁知叶峥听了却连连摇头:“伯, 那块地不是留着扩宗祠的么, 我对那地没想法, 我们是想在原来云家小院的的山脚附近寻块地建房。”
“哦, 你说那啊?”
山脚那除了进山方便,离山溪的源头近一些,村长觉得哪儿哪儿都一般, 还不如村里其他村民落户的地方呢,因着云家上一辈来的时候是流民,村里也怕出乱子或者其他麻烦,才冷眼由着他们把住地儿起在了山脚那片,离村民的聚居地稍远, 走动也不方便, 不过在那时候也不算欺负人, 到底让人留下了也没把人撵走。
如今叶峥来说建房的事, 村长以为他是为着此事不满,正想着拿块好地安抚安抚,谁知叶峥竟然没要村里唯一的“风水宝地”,竟然还要山脚那片,若要祠堂附近还得开个村民大会说到几句,要山脚那有啥好说的,直接给就完了呗。
村长当即拍板:“那块地没啥重要的,你要的话马上就可以批给你……只是峥小子,你就不多想想?以你如今身份,村里的好地任你挑任你选,何必非要在那,夏天还好说句凉快,也就凉快一个优点了,那大雪封山的日子山上财狼野猪啥的往山下寻吃的,第一个经过就是你家,你家如今有了俩孩儿,到底有些不安全。”
叶峥知道村长这话完全出自好心,所以他实话道:“爹娘和云清都在那块住惯了,再者我也爱那头清净,伯的好意峥小子心领了,我还是想要那边的地。”
村长闻言点点头:“清净那倒是,要说清净,你家那当属村里头一份,这样吧,我先不叫你划地方,你这房爱咋建就先建起来,到时候瞅着你建在哪,再说划地的事儿,怎么样?”
叶峥本就想着能在哪打出井来就在哪建房,只是有所动作前,村长这里得先知会一声,不然悄不声儿地就请了人来寻水源打井,说要起房子,到底有些不把村长放在眼里,古人都重乡情,以后无论他叶峥去哪儿做官也好做生意也好,外人说起来溪山村永远是他的发迹地,村里的也永远是他父老乡亲,在重视族亲关系的古代,对族亲不亲,对村人不好,走到哪儿都容易被诟病。
现在村长主动这么说,叶峥当然不会拒绝。
谢过村长回到家,把事情和家里人一说就妥了。
事不宜迟,没过几天云爹就去邻村找了会打井的师傅,请他们来这里看看,在哪打井可以打出水来。
叶峥也骑驴去了趟镇上,卖了些建房要用的青砖木头和瓦片之类的建材,留好地址,说好送货的日子,然后在镇上玩具铺子买了些拨浪鼓,木鸡木狗木蝴蝶之类的,满满装了一包带回家里。
云清见他买了那么多小玩意,精致倒是精致了,可是两个宝宝满打满算才四个月,根本不会玩,他觉得恐怕是阿峥自己想玩,拿安儿和然儿当借口买了回来玩个痛快。
叶峥听了哭笑不得,捏着云清手感细腻的脸颊,凑上去亲了一口:“你夫君我是这样的人嘛。”
咳咳,他叶峥可是见过后世大世面的,哪至于被几个精致木头玩具就弄得走不动道,虽然也有一定兴致在里头,不过他还真是买给宝宝们的。
他前世见过的婴儿摇篮上吊着各种卡通小玩具,小宝宝躺在婴儿床上,小玩具在头顶动来动去,婴儿的小手就去抓,既锻炼眼力也锻炼灵活度,就想着给自家两个宝宝也整一个。
不过拿出玩具他又犯了愁,后世的婴儿床上面都是设了掉玩具的装置的,他家宝宝们睡的木榻虽然是实打实黄花梨做的,但也就是个婴儿围床,并没有可以挂小玩具的地儿。
好在这并难不倒云清,听了叶峥的想法后,云清又拿出了他编竹篾的手艺,在宝宝们的小床上编了一道拱形的“吊杆”,那竹篾的边沿经过打磨又用炭火烧得一根木刺不剩,还上了油,摸上去圆润滑手,绝不会伤害到宝宝们柔嫩的皮肤。
叶峥瞧了直夸云清手艺好,赶着用编得粗粗的棉绳把小玩具挂了上去,手一波就在头顶晃悠晃悠,那玩具有的是草编,其余里头木片都是中空,很轻很轻,就算不防拽下来也不会砸伤宝宝的小脸蛋儿。
不过既然用了棉绳,总也是个安全隐患,所以这小玩具只有白天大人寸步不离时才装上小床给宝宝们玩一会儿,夜里睡觉的时候肯定要摘下来,不能悬在那儿。
小宝宝们的视线已经清晰了,果然会随着晃动的玩具小手在空中一抓一抓的,小腿也在床上蹬来蹬去,眼神灵动,嘴角时不时露出笑容,别提多可爱了。
这里就看出两个宝宝性格的差别来,安儿是个活泼好动的哥儿,一逗就笑一逗就笑,特别愿意和大人互动,笑得咯咯的,而然儿虽是个小子,感觉却有点懒洋洋的,一天里醒着的时间不多,总是呼呼大睡,就醒着也是个看着就呆萌的宝宝,比起和大人互动,更乐意盯着房顶发发呆什么的,有了玩具就改成盯着玩具发呆。
晚上云爹回来照例先看过宝宝们,瞧了这晃悠的玩具装置,也夸了一句心思巧,接着就说起正事。
那打井师傅听说是举人老爷要打井建房,推了别家的工也愿意来,但挖井并不是一个人就能成的,那打井师傅手底下有几个学徒,边学边给家里务农,七月到九月正是一年地头里埋头苦忙的时候,过了九月就是秋收,也抽不得空,只有过了秋收才有空。
那打井的问举人老爷家里急不急,若急,就让他们推了地里活过来,横竖云家开的工钱不少。
云爹觉得再忙也不能误了地里活,农民还该以地为重,想回来问问叶峥怎么说。
叶峥笑说这倒是巧了,今儿去镇上,那卖青砖和瓦片的说这两种都是要付了定金定准了要才赶着开炉烧制,店里并不备着现成的货。
云家小院又不是不能住人,就舒舒服服住着等忙过秋收,村民都闲下来了,东西都齐备了,到处都是闲置劳动力,都乐意赚个外快过年给家里添点啥,那时候就很好找工人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隔了几日,那打井的就来云家山脚这里看了地势和水源,又绕着云家小院方圆一里走了圈,最后定了两个点,各自离着云家小院几百米,说按他的经验从这几个点下去深挖,准能打出水来。
云爹就在这两个点上做了记号,让全家来看过,最后挑的地方离原本的家正正好一百米左右,来回不会不方便。
接下来就是等了,按着叶峥的方法,今年又是个大丰收的年份,村里家家户户多收了粮,又少交了税,那粮食都堆在仓库看着就喜人,各个笑逐颜开,往年因为一亩地一方水或者一条墙角的勾心斗角事件也少了些,怎么说呢,日子好过了,人心就平和少戾气。
村里果然按照承诺,每家出人出力轮番帮着把云家的粮都收得妥妥的,当然这个过程,云爹和叶峥也参加了,只是让云清和云罗氏歇着,没有出来。
秋收过后,听说云家要建房,村民们各个自发跑来要帮忙,并且不收工钱。
本来嘛,村里谁家都有个事儿,闲着的时候帮一把,等我家有事的时候你也帮一把,也是村里的常态。
但云家现在左右不差这几两建房银子,也不想占村民这个便宜,再说了叶峥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这房子是专门琢磨了图纸,要底下工人按着图纸建的,不能由着村民们随心所欲地发挥,他发了工钱,到时候哪里不按图纸来,要求工人返工这话也说得理直气壮些。
农历十月初三是个好日子,打井师傅带着四个徒弟来叶峥家挖井了。
按照惯例,需要户主挖第一下,云家人都瞧着叶峥,叶峥连连摆手,看云爹:“爹您才是一家之主,这种事自然您来。”
云爹见他真心实意,点点头也不推脱,就拿起铲子从标记处挖了第一勺土,他挖完后走到一边,打井师傅和四个徒弟各执一柄铲子,吐口唾沫在手心搓了搓,就你一铲我一铲地挖掘了起来。
打井师傅的招子的确毒辣,这才挖到五米的深度,挖出来的泥就含水量很高了,等挖到八米的时候,外头不见人,但推出来的几乎都是泥浆,那都是山泉混着泥沙造成的。
打井师傅在下头哈哈一笑,冲云爹说话的声都带着回音儿:“老哥哥,这口井打完你就放心着,只要地势不换,用个上百年也不会干涸。”
挖到大约十一米深的时候,井下已经不能站人,那水几乎是喷出来的,打井师傅和徒弟们都用安全绳吊着保命。
几人沾了井水尝一尝,上来笑说:“举人老爷一家有福了,这喷涌上来的并非是地下水,而是那山里头下来的山泉,这水还带着丝丝甜味儿呢,老哥哥你尝尝?”
云爹尝了口,点点头:“是山泉水不错。”
叶峥探头看了一眼,虽看不清井下动静,但想也知道此刻肯定是泥沙浑浊,还能尝出水的味儿来?
不过他就算不信打井师傅也得信云爹,云爹说了是山泉水那肯定是山泉水没跑了。
水打出来,井还没完,还得在井璧和井沿做加固措施,防止坍塌,现在的打出来的水也不能喝,须得沉静几日,让悬浮水中的泥沙都沉到下头去才行,还得打一个大大的井盖,用时揭开,不用时合上,这才安全。
等井里的水完全清澈,打上来全家喝了一口,都感觉到甜丝丝的时候,这片地的地基已经被反复夯实,可以动工建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