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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师姐,从几百年前开始就是大师姐了。你要问为毛,就因为师父他老人家出师没多久就把我骗回去了。对,是骗的,至今我都这么认为。
这次下山来,无非就是多骗几个徒弟回去,无论是人是鬼还是妖精,就算是一块石头,愿意听话的我都带回去。我整理了一下衣衫,懒懒地靠在树下歇息。其实收徒弟这个事急不来的,都过去几百年了,也不急一天两天,全然当自己放松,不然回去了,又要收拾那一堆鸡飞狗跳。
眼前飘过两件青衫,就是我印象中最讨厌那种,然后我讨厌的人就出现了。
“哼!”
不用抬头,这声音这衣服天下只有一个人会拥有。
“方师兄早啊!”虽然太阳已经爬到头顶了。
“每次下山都能遇到你,真是出门不利!”方毅哼哼道,却是一点都不客气地坐到隔壁树底下乘凉。
“师姐早,不介意一起乘凉吧?”这下说话的是老实的苏草。
“没事,你们请。”就算不愿意,还不是一起了?话说太阳还真是毒辣啊毒辣……
苏草是个乖孩子,给方毅倒水的时候不忘记给我一壶,虽然我也带水了。然后一个中午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还不走,等夜里鬼魅出入了才走么?”太阳一偏西,方毅就催促苏草赶路了。
我眯眯眼看着还是很大的太阳,真为苏草这个孩子感到可怜,不由得多嘴了一下:“怕是鬼魅看到了你们,绕道都来不及呢!”
我说的是实话,不知道华阳子老道教出来的徒弟如何,总之方毅,怕鬼就出了鬼了!
方毅还是给了我一个哼声,然后拉着苏草就走了。
我的目的地似乎和他们也是同一个方向的,因为我想收一个男弟子回去,前提是个人。因为山上,没有男人啊没有男人!!!!!
徽州城里很是热闹,我想不起来多少年没有下山了。这一带一直都很安逸,没有什么妖魔作乱,别的地方有妖魔啊什么的,也轮不到我们去出名,那些昆仑山的师兄弟不是吃白饭的。
在徽州晃了一圈,都觉得现在的孩子不怎么样,怎么收个人就那么难呢!一边喝茶一边慨叹,然后目光飘忽了一下,我心头一紧……
“老贼!你又拐骗小女孩了!”这话是我说的,那老贼的称号,从来也是对我最亲爱的师父的。
师父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据说是昆仑山那位的最小的师弟来着,可惜怎么看那位都是一把年纪的老头子,而我家师父就是一个年轻俊秀的小伙子。关于他拐骗小女孩,就要从我悲壮的少年开始了。
那一年我和二师妹都还小,师父拿着一根冰糖葫芦,骗了我这从未吃过街市小吃的大家闺秀上山,同样的办法在我面前对待了二师妹,然后我们一直鄙视他到今天。这些百儿年来,那老贼是没用过这个办法了,不过他今天身边的,确确实实就是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
师父看见了我,领着那女子走了过来。
“碧浅,见过你大师姐。”师父高兴地说着。“渊儿,这是你七师妹。”
细细看这姑娘,一身的绿衣,脸蛋倒是细致,可以说比我这老脸好看多了。
“碧浅见过大师姐。”
……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弱柳扶风的感觉,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偷偷凑到师父旁边,小声问道:“师父,收不到徒弟不要紧,山上的妖精还够多,再不成我去长安给你找几个孙儿过来,也成啊!”
我的话是实话,我们家的孩子底子好,几十年前我相中了一个,但是族人死死抱着,就是不给我带走。
“胡说什么呢!你师妹是大病刚好!”
我瞅了许久,看着脸上是没什么气色。
“上哪去?”
我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回一趟长安吧,难得出来的一趟。”
师父听到长安两个字就很高兴,点了点头,拍拍我的肩膀:“我们先回山上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为师给你下一桌好菜。”
这话说的虽好,我知道那是得不偿失的。刘家因为我的庇护从来都多子多福少病无难,当然那银子是白花花的每年都往山里送,还要应付我时不时回去搜刮点。一开始我是有点难为情,到后来我知道他们也愿意。谁家里出个神仙不是高兴的,虽然我还没飞升。
我再看了一眼七师妹,她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快步走过去,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从百宝袋里面掏出一样东西,往她手中一塞,然后走掉。
师父老人家瞧了瞧那小瓶子,欣慰地说到:“碧浅啊,我都没好意思开口,那小妞一向宝贝的青田丹,就舍得给你一瓶子啊!你吃了这个,很快身子就硬朗了。”
不同徽州的低调,长安是一片奢华。走了好多天,也终于到了长安城。一般我都是前半夜行路,后半夜到第二天早晨都在睡觉,下午多数也在树荫底下打盹。鬼魅是见了不少,但是他们见我,比我见到他们还怕。
刘府的牌匾还是那么金碧辉煌,朝代更换了,似乎刘家没有收到什么冲击。不记得是那一年一个后辈对我说过,说是我们家出过神仙,自然是功臣,无论哪朝皇帝都不敢动神仙的家人。我很想吐槽,其实我就一个半仙,我还没飞升。
刘府最左边一个小院子常年都是我的阁楼,我那为数不多的童年回忆里,姨娘曾经在这里抱过我;我那为数不多的童年回忆里,还有娘亲不喜欢我。
刘家如今最老的一个后辈与我隔了十代,而最小的一个,又是多隔了五代。老婆子我是见过的,第一次见她才十几岁,再见那时候已经为人奶奶了,这次见到,头发全白了。
“姑奶奶回来了?唯娘腿脚不好,不能给姑奶奶请安了。”唯娘在床上对我说着。
我在百宝袋里乱翻了一通,拿出一个我叫不出名字的丹药。“吃着吧,不能延长寿命,却可以让你精神点。”
唯娘如获珍宝一样接过去放在床头,我知道她可能很省着吃。“又麻烦姑奶奶了。”
我与她唠叨了一会儿,叫人服侍她吞丹药,一个人出去溜达去了。
转过回廊,刚思量着刘府有哪里变化了,迎面走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
“姑奶奶回来了?玉儿,快给姑奶奶磕头。”
我敲过去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郎,估计又是我哪一个孙儿的孙儿的孙儿。
“别了,虽然我年纪是大了点,可看起来玉儿比我还年长了些。”我摆摆头,掏出扇子扇扇风。
“是我唐突了。姑奶奶住几天?可想上哪里去?让玉儿陪着些。长安城这些年变化很大,姑奶奶怕是不认得路了。”
那少妇想的是多余的,就算我迷路,我也可以用罗盘走回齐云山去。
“别了,我走的比较快,玉儿怕是跟不上。”说完变移形换影回了自己小楼。我不是故意炫耀我的法术,而是我实在不喜欢那样的妇人,就像我娘一样,四处炫耀自己的权威,全然不顾女儿的生死。
也罢,那些陈年旧事,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我只是师父的大徒弟,一堆孩子的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