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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长安城。
这是一座破败而又古老的城市,它仿佛是人们关于长安城最黑暗的幻梦,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吴求道走在青石砖铺就的街道上,脚步声荒芜而阴冷,连吹过的风都仿佛带着衰败的气息。
“嗷呜!”
一个满脸蛆虫,皮肤溃烂,仿若骷髅的怪物向吴求道冲来。
吴求道一脚将那怪物踢倒,脚尖压着它的脖子,在鼻子旁边扇扇:“不是吧,兄弟你多久没刷牙了?”
怪物那锐利的爪子在吴求道小腿上拼命抓挠,却发出了犹如金铁相击的坚硬声响。
吴求道仔细看了看这怪物的样貌,尤其是那仿若恶犬凸起的吻部,真是好生眼熟。
怪物见自己怎么抓都抓不破,又爬不起来,愤怒地大喊:“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吴求道突然一拍手醒悟过来:“我想起来了,你跟毕舍遮教那些食尸鬼很像啊!不,你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怪物仿佛听不懂人话,还是拼命挣扎,难听的嘶吼声能传到两条街外。
许多类似的食尸鬼从附近赶来,却都被凌空飞舞的黑剑轻松收割了性命。
空中的天鬼们尖叫嘶鸣着盘旋,但没有咒语的驱使,它们并不敢飞下来攻击这个危险的凡人。
吴求道耳朵一竖,脑袋往旁边一躲,避开了一道从虚空中突然出现的剑光。
金色的剑光撞在石墙上折返而来,再往吴求道的脸上划过,又被轻松避开,于是只好带着强烈的不甘飞回了主人的手上。
吴求道转头看去,街道的尽头站着一位道士打扮的男子,身着华丽的蓝色道袍,头戴周天玉冠,手持一柄青光闪耀的金色长剑。
吴求道哈哈一笑:“我说毕舍遮教为什么说‘本教与楼观交好’,原来堂堂文始派楼观道竟在终南洞天里养了一群食尸鬼当护门狗。”
那道士身形挺拔,眉宇间散发着威严的气息,身上流转着法力的光芒,得道高人之风貌尽显,听到吴求道的讽刺,微微皱眉:“贫道楼观文始派景升子谭峭,敢问阁下是?”
吴求道挑挑眉:“不知楼观道掌门紫霄真人是你?”
谭峭满脸骄傲:“贫道授业恩师正是文始派当代观主观星子,所谓‘紫霄真人’不过是修行界道友们敬恩师紫宵雷法之神威,所送尊称罢了。”
吴求道点点头:“原来是那老头的徒弟,看来你也是个臭剑篓子。”
谭峭脸色一变:“阁下嘴里含枪夹棍也就罢了,贫道不愿与你计较,可辱及恩师,那可恕贫道要出手了!”
“啊?”吴求道惊讶问,“原来刚才偷袭那一剑,还不算是出手吗?”
谭峭面色阴沉了下来,却犹豫着没有立即出剑。
吴求道见谭峭不出手,于是也不出手,两人就这样在破败小街的两头对峙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片凛冽的杀意。
黑色的七星五曜剑在半空中微颤,而谭峭手上的金剑也散发着夺目的金光,这样看来,两者明明是正义与邪恶之间的较量,是道法与妖邪之间的对决!
谭峭微微皱眉,似乎是承受不住对方不断高涨的锋利剑意,主动出手了。
他手持宝剑灵动跃起,金色长剑冲天而起,化作一道飞虹贯穿苍穹,如流星划过夜空,刺破长空,向着吴求道袭来。
吴求道两眼一眯,发现情况不对,那金色剑光不断闪烁,在空气中时隐时现,即使他竖起鱼眼定睛细查,也根本无法捕捉到剑光出现的位置。
“叮”的一声,七星五曜剑猛然舞动起来,犀利的剑气如黑色烟雾,黑芒四溢,迅如疾光,将空气中闪烁的金色剑光击得七零八落。
谭峭并未气馁,他双脚连踏,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吴求道的视野中,灵活地避过七星五曜剑的攻击,屡屡先发制人,又能躲得无影无踪。
许多食尸鬼们被战斗的气息所吸引,纷纷涌向这破败的街道。
然而,两人战斗的余波迸发,轻松扫过这群食尸鬼。
金色剑光舞动的刹那,瞬间将食尸鬼们斩成碎片,残存的尸体则被黑色飞剑的罡气抹为齑粉。
残破的长安城见证着两者间雷霆般的碰撞,而众多食尸鬼却只成了这恐怖战斗下血腥的注脚。
吴求道踢开一个不知道哪里飞来的食尸鬼残肢,不由皱了下眉,他竖起灵敏的鲛耳,软骨大张,探查着空气中的细微震动,蓄势待发,准备发动更强烈的攻击。
他身旁的七星五曜剑散发出强烈的黑暗波动,周身环绕着黑色剑芒,宛如黑夜的威严。
“叮叮叮”几声,谭峭忽隐忽现,发动了数次袭杀,都没有躲过七星五曜剑的警戒,还被反伤,将道袍划破了几片碎布,落在地上。
吴求道耳边突然响起师姐何琼的声音:“小师弟,他之所以能够来去无踪,靠的应该就是终南洞天这特殊的现状,这夜长安落于人间与太虚幻境之间的缝隙。”
“我猜测,在他消失的时候,应该就藏在真正的长安城的阴影中,观察战况,随时机变出手,所以才能躲开你的感应。”
“原来如此。”吴求道好奇问,“但你不是说这种情况应该是随机的吗?”
何琼说:“想来楼观道中必有秘法,可以主动利用这种地利。”
吴求道皱眉:“赖皮的神威啊?那岂不是只有他打我,没有我打他?”
何琼说:“进可攻,退可守,敌人无可奈何,确实可称得上是神明之威。”
吴求道哈哈一笑:“要真是神威也好,我有办法!”
“这……这能有什么办法?”
吴求道笑笑:“像这种东西,打法也很固定啦!就算我没有六千亿枚起爆符,但是只要他发动攻击,那么必然就会在某个瞬间,同样暴露在我的攻击范围之内!”
他话刚说罢,空中的七星五曜剑就弹射而起,分化出无数剑光。
“云重天将雨,铮尔剑有声,煌煌七星文,照耀三天兵!”
吴求道眼神一凝,心念一动,全身罡气爆发。
剑光分化,盘踞高天,连天鬼们也纷纷避逃,剑光如波涛翻腾,如同一道巨大的黑色瀑布遮盖了天幕。
紧接着剑光如火焰般喷射而下从天降下,万千黑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剑网,将谭峭困在其中。
谭峭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他很确定,一旦有任何动作,这无数剑光所化的黑色剑网,必然在气机牵引之下,将他碎尸万段,根本来不及逃到长安的阴影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