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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对康惠太皇太妃不待见,佟太后也知道,不过也有个疑问,一直都没弄明白。“母后,臣妾一直都想不明白,这康惠太皇太妃与仁宪,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为何总是帮着她,处处为她着想。”
“你想不明白的事还多着呢!给自己找棵树靠呗﹗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孤女人,不找棵树依靠,往后在后宫里如何生存。”
“那也犯不着成天秤不离砣的样子。”
“康惠从表面上看,是与仁宪没什么关系,但是她的兄长却与仁宪的父亲是八拜至交。她与仁宪,就好比你跟懿靖一个样。懿靖的兄长不也是你父亲的八拜至交吗?要不然,从你进宫到现在,懿靖又怎么会一路的提携你,为你铺垫。总的来说,在这个后宫里,哀家为了恭靖,康惠为了仁宪,懿靖为了你,争夺这中宫的位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母后,臣妾胆敢问一句,那您觉得,恭靖、仁宪和臣妾,谁更适合管理后宫呢!”
“哀家不是刚说过了嘛﹗你已经是皇太后了,还问这些个做什么!”
“臣妾只是想听听母后的想法。”
“这还用问嘛!当然是恭靖了。”
太皇太后与佟太后正议论着,就在这时,守门的侍女又对她说道:“太后,康惠太皇太妃还候在外面。”
太皇太后听了后,不紧不慢的说道:“爱候着就候着吧,谁还管得了她呀!”
佟太后却有些为难的说道:“母后,康惠太皇太妃的兄长怎么说也是先祖的老将,让她在外面候着也不好,别寒了这些老将的心,让玄烨难做啊。”
太皇太后声音一冷,哼声说道:“要不是看在她兄长是先祖老将的份上,哀家早就将她逐出三千门外,还留她到现在。一个无所依靠的老女人,尽然敢与哀家抗衡这么多年。”
就在这时,康惠太皇太妃带着宫人,就从外面冲了进来。康惠太皇太妃身材娇小,从年龄上来看,比太皇太后要年长两三岁。
太皇太后看到康惠太皇太妃那张严肃的面孔,冷声问道:“康姐姐不请自来,这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
康惠太皇太妃冷冷的看着太皇太后,说道:“庄妃,你是有意要怠慢母妃吗?今日可是母妃的60大寿!”
太皇太后一听,这才恍然大悟,转身面向佟太后,说道:“瞧哀家这记性,真的老糊涂了!今天该去仁寿宫给老寿星拜寿了。”
太皇太后一边说着,一边责备佟太后,“前几日哀家不是告诉过你嘛!要你今日记得提醒哀家,你怎么可以忘记。”
佟太后也不敢反驳,低头连连认错,“是臣妾的不是,给皇祖妃拜寿的事,前几日您是提醒过臣妾的,可是臣妾今日一忙着诏书的事,就给忘了!还请母后责罚。”
太皇太后暗自点头,端着脸说道:“算了,现在去还来得及。下次决不轻饶。”
佟太后一边回应,一边让宫人将佟合绵和玄烨一起喊上,就随着太皇太后和康惠太皇太妃一道去了仁寿宫。
来到仁寿宫,寝宫里早已坐着两位妇人。其中年纪比较大,瘦小如柴的便是寿康皇祖太妃。然而,全身风韵犹存的那位,就是懿靖太皇太妃了,年龄上与太皇太后和康惠太皇太妃相差不大,都不过半百。
看样子,懿靖太皇太妃早就来到仁寿宫了。接着,太皇太后与二位太皇太妃一同跪在地上,齐声喊道:“臣妾等给母妃请安,愿母妃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皇祖太妃从座位上慢慢的站立起来,心情很是喜悦,面带笑容说道:“三位皇媳平身。”
一时众位喜气洋洋,都和和气气的叨絮着家常,屋中气氛很是和乐。几位都是宫中老人,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老黄历。
皇祖太妃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眼神却很好。一屋子酱黄瓜,冷不丁看到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很是感兴趣。
指着佟合绵就笑呵呵的问道:“佟妃呀!这小女子是你娘家那边的吧!长得可真俊,将来也是个美人啊。”
佟太后揽着佟合绵,将她推到老祖宗的身前,笑吟吟的答道:“回皇祖妃,此女子是臣妾的弟弟佟国维之女,叫佟合绵。”
皇曾祖妃微笑着点了点头,一边吩咐身边侍女拿见面礼过来赏给佟合绵。
这时,康惠太皇太妃四处望了望,面带笑容,说道:“仁寿宫倒是越来越好了,母妃的仁寿宫再好,可有些人,怕是请都请不来。”
太皇太后朝她看了一眼,转头不做声。佟太后一听也知道康惠太皇太妃这是要找母后的茬,赶紧接话道:
“都说江南的茶好,正好最近下头送来了一些好茶,臣妾包了好些送过来了。要不臣妾泡一壶好茶,给皇祖妃和二位母妃品尝品尝。”
宫女们自然是闻声知雅意,赶紧将东西准备好,好让佟太后给各位主子烹茶。
佟太后端起第一杯,首先来到皇曾祖妃的跟前,单膝跪到地面,亲切地说道:“臣妾请皇祖妃喝茶,愿皇祖妃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这时,旁边的小玄烨也跟着佟太后叫了起来:“皇祖妃万寿无疆,皇祖妃万寿无疆。”
众人听了,都笑开了,只有玄烨还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
佟佳氏笑眯眯的摸着儿子的头,说道:“玄烨,皇祖妃是你皇阿玛和母后叫的,你要叫皇曾祖妃了。”
曾祖太妃笑着,伸手接过佟太后的茶水。低头饮了一口,连声说道:“不错不错,佟佳氏有心了。知道皇祖妃喜欢这老君眉,巴巴的就给送过来了。”
说着将茶水放到桌上,赶紧扶起佟太后,和蔼地说道:“地上冰凉,快快起来。”
佟太后赶紧回礼,“臣妾谢皇祖妃。”
随着,佟太后又将茶水送到太皇太后与二位太皇太妃的手里。
众人一时沉默,默默饮茶。寿康曾祖太妃手里抱着茶碗,突然间说道:“这福临,好端端的,就这样走了,唉……”
太皇太后皱了皱眉,又很快抚平。看了看曾祖太妃,冷静的说道:“路是他自己选择的,怪得了谁!倒是留下这么多嫔妃,一个个年纪轻轻的。”
懿靖太皇太妃跟着叹息:“庄妃说的也是,这么多的嫔妃,年长一点的也就二十几岁,年轻的,二十岁都不到……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呀。”
宫中生活凄清寂寞,高位的妃子还好,一应日常还过得去,低位的妃嫔就真的是在熬日子的。
没有想到的是,一朝从庶妃晋位成太后的佟佳氏,还没过多久好日子,就突患疾病而亡。年仅24岁就离开了人世,世称孝康章太后。
而时年十岁的玄烨,失去了皇阿玛之后,又失去了皇额娘。从此以后,和太皇太后过起了相依为命的生活。
佟太后驾鹤西去后,太皇太后想借此机会,让恭靖太妃替代孝康章太后,接管后宫。
康惠太皇太妃知道这件事后,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冷冷地对太皇太后说道:“佟佳氏走了,还有仁宪。恭靖只是一个普通嫔妃,哪里随便可以接管后宫。”
太皇太后不屑冷哼,“仁宪?哼!她哪里会管理后宫,从草原来大清这么多年,还改不掉草原上的坏习惯。要是让她管理后宫,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康惠太皇太妃据理力争道:“仁宪好歹是一宫太后,恭靖只是福临的嫔妃,要让恭靖来接管后宫,太后威严何在!这事哀家绝不答应!”
见太皇太后与康惠太皇太妃争论不休,懿靖太皇太妃顺势说道:“既然仁宪无能,恭靖也不行,那不如就让端顺来接管。”
懿靖太皇太妃说完,康惠太皇太妃马上反驳道:“懿妹妹这是什么话,恭靖不行,端顺就可以吗!你是不是以为,一手扶持上来的佟佳氏走了,就好安排她的好姐妹预备着,你倒是挺会周旋的。”
懿靖太皇太妃摊手,“现在的后宫里,位份比较高的,就只有仁宪、恭靖和端顺了。宁悫和淑惠二人,能力有限,就更别提康宪、昭庆和嘉善了,那还有谁适合来管理后宫的。”
太皇太后执意要让恭靖太妃接管后宫,康惠太皇太妃坚决反对,力保仁宪的太后之位。懿靖太皇太妃更是想进一步的推动端顺太妃,让她替代之前的佟太后。三人为了后宫权力之争,寸步不让,迟迟没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