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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上了,就能读大学了!
可是……
从迟疑到激动,激动过后陷入了茫然,小姑娘呆呆地坐在那儿,也许是出神,也许是在畅想着她的未来。
林清能明白她此时的心情,伸出手帮她翻着书页,温和着声音,“没事,我相信你能考上。”
张玲扭头,用那呆呆的目光盯着林清看,全心的信赖让她有种自己必然如三嫂所言真能考得上。
“嫂……”她微微张嘴,亲昵地唤着。
只在那须臾间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也坚定了这个想法。
正想拍胸保证自己会努力,她三嫂却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就算考不上也没关系,三嫂不会让你随便找个人嫁了窝在村里一辈子的。”
如今百业待兴,满地都是大机遇,她们总能抓住那么一两条机遇。
南方的春耕,湿冷透骨又不得不抓紧时间,短短半个月能将人赶出一身疾病来。
不过还好,春耕差不多要结束了。
田里活完,轮到地里。
近两年为了提高积极性,不少生产大队也学了些‘先进’的办法。
‘新式改革’分组,是最实在并有效的一种。
从去年开始,张家也与邻居选了些名额组了个分组,领了划分出来的田地。
这个组都是体力活,手脚利落的人。
张家也就大哥二哥和张玲,以及当初提出组队的林清四人干活速度比较好,他们联系了五家十七人组成一队,得到生产大队的准许,已经干了半年了。
而他们领的田地工作量却是三十人份的。
因此,即便只有短短半年,他们去年年底所分得的工分,就能有平时一年那么多了。
这也让林清在张家有了一席之地。
春耕一个多月,就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月的雨,时而小雨淅沥沥,时又春风一样的毛毛细雨,参杂在湿冷的低温中,扶在人脸上,刮在人骨头里。
即便这样,他们这一组的活已经接近了尾声。
劳动力惊人,勤快得简直可以评为今年年底劳动楷模。
这种‘新式’的体纪,不合‘规矩’,算是半公开的做法。生产队要讲规矩,但也想让大家吃饱饭,对于这种做法,都是默许的。
至少,目前来说,的确比传统的大生产队更能刺激生产。
也能让整个大生产队得到表彰。
总的来说,是好事。
有些头脑的人都明白,这种方法指不定往后会被提倡。
当然,这种‘强者勤劳多得多分’,在正式‘开放’之前,有人欢喜,就会有人心里发酸。
就好比这会儿,临边是好几块土壤更松软不高也不是水淹的田中,一群妇女负责插秧。
靠近这边的是三个中年妇女,有个看着五十上下的穿着灰色粗布料的女人,瞅了一眼落最后收拾畚箕的张玲姑嫂。
到底忍不住开了声朝这边喊,“哟,干着同样的活,却拿不一样的工分,果然是‘楷模组’呢。”
那是胡二伯娘,酸里酸气的,连眼神都藏不住的酸意。她家去年底得到的工分少得险些要不够交,过了个紧巴巴的年,心里能不酸吗?
林清刚到这个村时,关于她名节的一些不好的流言都不曾放在心上,更何况是这种酸话罢了。
所以听到了也没当一回事。
倒是边上有人忍不住出声:“怎么滴,酸啊?酸也没用,多干点活吧。”
出乎意料的,先出声的,并不是心直口快的张玲,而是一起的胡家老六媳妇。
和胡二伯娘是同支同族的。
胡六媳妇去年生了个儿子,干活却比以前还卖力,这会儿正和张玲姑嫂在一片空田清洗簸畚箕,听到声音头一抬,张嘴就来,一点面子都不给。
她向来是个能吃苦的,如今为了孩子能吃饱,更愿意力干活。但却不想干了两倍的活却只拿那么一点工分,如今得了进组,她心里就有着盼头。
至少,儿子不能儿着。
正是干得高兴,听到这些酸话,心里当然不痛快,张嘴就讽刺,“又想耍懒又想多赚工分,美的你。”
不怪她同村同生产队的还这么直言不给面子,真是这类人太多。
总是耍奸偷懒,年底就分一样的工分,拖累了勤劳的。
弄得大家过得都贫苦落后,年年吃不饱没力气干活,孩子饿得个个皮包骨,不就是这些耍懒的人的错?
这几年,听说往北边年年有灾没办法,但南方这边这些年都还可以,却还是过得这么艰苦,使得不少勤快的人心中愤愤难平。
就拿她家来说,大儿子才六岁,小的一岁多。小孩干瘦干瘦,心疼得她整夜整夜睡不着,恨不得多干些活赚工分给儿子吃饱。
奈何,产生队这么些年的规矩,做再多,也没跳不出这贫困的框架。
若不是去年开始,张永水那媳妇冒着被举报的风险,极力提倡‘新式改革’,哪能让整个生产大队全村半数以上的人,在年底分得了足够过年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