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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其他数名隐在暗处的暗卫得到信号一般齐刷刷整齐钉立地面,接着瞬间跪地,在阑珊面前筑起一道铜墙铁壁,誓死请谏道,“臣等,还请贵妃娘娘,立即回宫。”
是同样的话,但蕴含的决意就如同“若娘娘执意要去,就先从臣等尸体上跨过去”一般的威胁。
而身边,四九也已经领着宫仆婢女赶了过来,一味柔声柔语对她重复道,“娘娘,天色不早,回宫吧!”
虽然不甘心,但此情此状,阑珊只能妥协。
七彩琉璃翠帷华盖的撵轿在空荡一刻钟后终于重新迎到它的主人。虽仍旧不识贵妃娘娘,但这样雍贵的排场,这一刻周围路过的太监宫婢再没有一个像之前那样有眼无珠,纷纷撂了手边累赘排排退后,跪地叩首。
肃穆,庄重,威仪,根本寻不到一丝前一时的恐惧冷清。
轿内,青玉梅花灯勾亮一缕缕繁贵雍容,斜躺在香茵软枕上阑珊再凝耳细听,回荡在空气里只有规整脚步声。掀开珍珠轿帘往后望,果然再瞧不见那一院莹莹亮光。
陛下既然有意瞒她什么,不管怎样肯定是为她好,阑珊也想就此打住不再探索,可一直到就寝时分,躺在天鹅绒铺就的锦玉宽榻上,鼻翼馨香缭绕,怀抱着陛下送给自己的画卷,阑珊脑海非要跟她作对一样,一遍遍回想那阵毛骨耸然的笑声,搅得她一宿都睡不踏实。
等再次浑浑噩噩醒来早已经过了朝膳时分,阳光通过窗牖静洒在床帐前空地上,几蹙兰花落影灵动,却微微刺目。
翻个身,阑珊阖下眼想再补一觉,可猛一下,鼻翼,一股若有若无的冷梅馨香缭绕,勾得阑珊瞬间清醒条件反射般开口确认,“陛下来过了吗?”
四九这才步进内寝,小声轻语答道,“回娘娘,陛下辰时回宫的,见娘娘还在睡陛下待了一刻钟后才走,还特意吩咐奴婢不要叫醒娘娘。”
惊喜的感觉像一壶烧开的滚水,瞬间沸腾,灼的阑珊一刻也等不得。
可,想到了什么,阑珊终是暂时按捺住欲要飞奔的脚步。
片晌。
宫娥侍女鱼贯涌进,各个手捧玉匣金缕,首饰珠钗琳琅缭绕,跪地以待。
四九随立在粉彩嵌象牙琉璃妆奁前,贴心一问,“娘娘,您想要搭配哪几件?”
优雅华丽的牡丹红,高贵典雅的丁香紫,可爱怜人的樱花粉……各式各类,巨细无遗。
不过阑珊早已有了盘算,按样一一挑选完,确认无误,阑珊才满意,“就这样,开始吧。”
皇宫,太辰殿。
陛下今晨回宫的消息春风过境一样传开,忙到十万火急的内务府听此如蒙大赦,礼部尚书更是早早等侯在殿前只等陛下起驾。
今朝恰逢秀女正式选阅之日,昨夜,无数名新进宫的秀女早早依序排车,鱼贯衔尾而行。按照惯例,每三年一次的秀选必须由太后、陛下、或皇后其中一人主持坐镇亲选。换言之,陛下若不来,一波一波的秀女及内务府大臣只能顶着烈阳在静怡轩殿前无限期等待下去。
金砖明鉴,玉麒吞烟,太辰殿书房人影重重。宽敞的鎏金御案后,封逸辰只手品茗,眼神如鉴目视下方热闹争辨的人群,伴着温热瑞龙茶淡出来的白烟,男人冷镌端雅的五官一瞬变得缭绕恍惚。
而下方,辩论也持续激烈,两厢不服。
“赵兄这种以命换命的方法何止荒谬根本就是违悖天伦,且不说此举成功者甚少,只以娘娘娇弱的玉体很可能早在借命融血初期就发生意外,这样天大的风险,赵兄承担的起吗?!”
“呵呵,也不知姚弟此言到底是不信任为兄赵某还是不信任陛下,有陛下真龙之气傍身娘娘有多大的危机定都会遇难成祥。况且只一味以姚弟保守吊命的治疗论法,娘娘再多与汤药相伴三年五载,等那老头正寝之日娘娘也只能跟着香消玉殒,如此,就是姚弟认为的圆满?”
……
两侧,吴荻和太医院其他几位肱骨大臣磐石一样伫立不动,看着书房中央骊山能异会两名创始人你方唱罢、我方登场谁也不服谁的激辨,他们竟一时也拿不准到底谁说的更在理。
其实,就以吴荻私心而言,既然如今无外乎只剩两种选择,那么别管是以珍汤名药吊着口气维持生命也好;还是冒险博一博向老天多借数十载也罢。首先第一要务还是得让贵妃娘娘知情,把其中的利害优弊给人分析清楚,让人自己做选择。
但吴荻可没打算向圣上直谏他的真心话,从前是憋着不忍说,现在是他纯粹没胆,不敢说。
稍稍走了个思的时间,再一回神,不知为何,从来以和为贵的两名骊山创始人竟然已经剧烈争吵起来,气氛地动山摇,人群噤若寒蝉。
眼见局面快要失控,突然,所有争执被一阵瓷盏摔落声清脆打破,跟随这阵茶杯落地的还有陛下陈粒空淡的嗓音,
“一时手滑。”
这下所有人都缄口了,及时有内侍跪地,颤抖着手将地面碎片理净,还没有等内侍擦干泅湿的水渍,忽地,眼前辉映过一片灿烂辉煌。封逸辰金边嵌翠玉腰带屈尊降贵地在空中一滑,还不等落低之时,男人颀拔的身影已然消失出殿。
太辰殿书房对面罕见置一扇相思小屏,屏上芳菲着染,花开正美,俏影弄纤姿,处处隐露女儿家娇丽花哨。
是任何人看起来都与殿内轩昂壮丽的气氛所不搭的,可,也正因为有了这样一扇过渡,绕过障屏进入隔间。入眼,罗扇香风,纱帐流寝,大红漆雕的梅花梳妆台,刺帛花钿无数,任意古筝琵琶环绕。华美无朋又布满闺阁小女儿娇气气息,反而将正襟持重的檀木雕龙长案挤在了边角,几乎夹缝求生。
几步迈入,封逸辰长眸敛看窗外一点,声音金石玉击,“贵妃娘娘可有来过?”
看守打扫的宫婢忙地低下头,声音惶惶,“回陛下,奴婢未曾见过贵妃娘娘仪仗。”
不止太辰殿,宫内任意陛下议政办公的地方都如法炮制藏着一间或多间类似此暖阁金铸的贵妃娘娘香闺。而娘娘进出从来不用通报,任意随时,所以她们根本摸不准,也更加也不敢过问娘娘行踪。
琉璃明瓦透亮明静,薄薄日光覆盖,映出牖外暗花树影,微微轻晃,一片静好澄无。
想来是自己眼花了。
敛目行出,间隙里书潼快前迎上,不敢有殆呈禀道,“陛下,秀选已经开始,陛下现在,去吗?”
正午时,与太辰殿相邻的交泰宫后方罕见的落下来一顶华轿,周围伺候的宫婢各个驻足缄声,阳光经由金碧灿烂的殿宇折射而下。静止在一方阴翳里,无人知晓她们要等候多久。
掐算着时间,在十成确定娘娘已经完成给陛下的惊喜,四九才挪动脚步,规矩的前进。
光刚影耀到她一只绣花履鞋面上,视界里,一抹水蓝色随风盈入。少女垂目,淡淡的灵气,宛如一弯云烟绕溪流。
四九神色却瞬间变得诧讶,快走几步迎上去,四九忙地搀稳阑珊似也要随云烟而去的身子,好不心怜,“娘娘,怎么了?”
多的四九不敢再问了,因为娘娘神色从来未有,黯然憔悴,几乎下一秒就要晕倒,对她的问话更加置若罔闻,除了吩咐原路折回其他一句话也不说。
这可糟了!
心里慌急,四九明面上却不敢显分毫,等到海贝流光轿帘彻底落下,一秒,四九立刻转走目光给旁人递去暗示。
大批秀女已然入宫,在这个节骨眼,娘娘和陛下可千万不要闹出来什么矛盾。
空气瞬间冻止,几乎能滴下来冰。瘫靠在香茵玉绣的软榻上,阑珊呼吸吃力,如一尾失去水源暴露在日光里的鱼,明明金光烘暖,对她来说却成了一种贪婪奢妄。
怪不得,陛下自那次以后再没有碰过她;也怪不得,她一直有那么多千奇百怪、数不尽的药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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