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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们害死了王开的爹?”
木澈没说话。
没说话就是默认。
木澈从李秀婶儿那里背回的东西,被武尘扔出,棚子里只要能扔的东西都扔了,不能扔的东西也扔了。
王开打武尘的时,武尘没哭。
现在,武尘哭了。
木澈记起当年武极夫妇的话,拉武尘入怀。
“武尘你是爷爷最爱的孙儿,爷爷怎么不疼爱你呢?记住爷爷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心怀仇恨,不要怨念任何一事一物一人。”
木澈摸着武尘的头,武尘不哭了,洗了脸上的血,捡起被自己扔到棚子外的食品物品。
蒸面,炉烤饼沾了灰。
拔了毛的生鸡,米在布袋,布袋用绳子捆紧,没有沾灰,竹制的椅子歪了,木勺不见,瓷碗破了。
洗了蒸面,炉烤饼上的灰,和爷爷对半分,吃了。
阳光透过草缝射下,凉风吹得棚子上的草跳舞,一只鸟在附近的栎树上唧唧叫着。
木澈吃进最后一块蒸面,松腰带:“武尘,今年你五岁了,要入学堂了。”
“我不!”武尘拒绝得干脆。
“由不得你。”木澈的声音硬冷。
下午,爷儿俩吃了炖鸡。
夜晚,月光洒在枕畔,武尘在床上滚来滚去,无法入梦,披着薄衣,坐在棚外早晨被自己摔歪的木椅上。
一道白光从昏黑的苍穹划过,武尘揉揉眼睛,苍穹依然昏黑,是幻觉?不!不是幻觉。
夜无风,夜宁静,坐在歪竹椅上的武尘睡着。
木澈揭开有些霉味的被子下床,揉揉鼻子,心想,被子该洗洗,晒太阳了,赤着脚走出棚子,抱起武尘,放进被子。
木澈坐在歪椅子,给烟斗放烟丝,擦燃火石,点燃烟丝,烟雾缭绕,狠狠地吸一口,昏暗中没有人看见他满脸的愁容。
送武尘上学,考虑了很久。
进学堂,会被王开,高仿村的孩子欺负。
不识字,今后,他去哪里,吃不开。
李秀也劝自己送武尘上学,烟斗里的最后一丝火光寂灭,木澈进棚子,躺在床上入梦。
天未亮,将亮,浓云如墨,似乎要把地吞噬,闪电劈空,惊雷滚滚,接着,暴雨倾至,如豆的雨打在棚子,雨从草缝隙流入棚子。
早晨过后,棚子里的水齐木澈的膝盖了,抱着武尘,暴雨没有停的迹象,木澈心里烦躁,昨天还是晴天,今天就暴雨如注。
下午,雨终于停了,天边划出一道彩虹,彩虹下有苍白的云,像瀑布。
天澄澈,草绿,七彩的虹光洒下,犹如进入另一个时空。
武尘双目无尘,静静地看着前方,从没有见这样绝美的风景。
棚子里的水悄然退去,木澈放武尘在地,进棚子清理泥巴,整理乱成一团的家具归到该呆的位置,细长的身材,苍白的长发,精瘦的脸,精细的胳膊腿。
武尘眼里的爷爷风烛残年,曾经,看爷爷的样子,就觉得他很老。
淡然一看,爷爷已经风烛残年,不久归西,也许明天,也许后年,总之时间很短很短。
武尘害怕失去爷爷,荒凉冷漠的世界,自己怎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