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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了,乌云散开,西边的天空挂着一轮夕阳,金色乍现,炫目的美。
砍死黑蟒,多了把握杀武尘,望着炫目的金色夕阳,阴险的笑了。
几日过去,王开精心的照料娘,娘虚弱的身子好了,后脑勺上的伤口也以它最快的速度愈合。
这几天,除了精心的照顾娘,王开其它所有的时间用在体能训练上。
院子里跑,二十圈,四十圈,六十圈……俯卧撑,十个,二十个,三十个。
仰卧起坐,十个,二十个,三十个。
拳头捶打石头,十下,二十下,三十下,没痊愈的手背又破,伤更深,王开忍受,要成就一件事,必付出代价。
几天过去,王开奔跑的速度更快,力更大,拳头更有力量,和武尘单挑,有八成把握,武尘会倒下。
太阳很烈,这天,王开穿上紧身黑衣服,头戴黑巾,手握刀,到后山岗爹的墓碑前磕三个头,匆匆下山,直奔木澈的棚子。
棚子开着,里面没有人声,王开小心翼翼的进去,武尘不在,武尘可能和李瑶一块去玩了,王开的眼里迸射杀光,狠狠地甩甩脑袋,甩出干扰自己杀人的念头。
要杀人,杀人的后果没有想,杀杀死爹的人天经地义,杀得是外乡人,村民会赞同的,当年,他们不是被里长夏丹赶出村子的么?当年他们憎恨他们,过去多年,怨念消减,村民的心里依然有恨,恨他们当年杀了自己的爹。
棚子有些昏暗,眼睛适应了昏暗,床上躺着一个人的轮廓显现,是武尘的爷爷木澈,中午了木澈还在睡,一步步逼近,木澈紧闭着眼,脸病态的白,瘦得像竹竿,颧骨凸显,木澈病了,病得不轻。
五年前,幼小的自己看着木澈,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杀不了你,以后,你更老,我会杀你。
五年后,木澈真的更老了,自己长大了,没有想杀木澈的念头,想杀的是武尘。
凝视木澈深陷的眼窝,掖掖被子,木澈的双目精开,枯手抓住王开的手臂,王开要甩开木澈的手,木澈的手像一把铁钳,怎么也甩不开,谁也不会想到这根瘦得不像手的手有铁钳般的力量。
木澈艰难爬起,一口臭气喷到王开的脸上,王开的浓眉紧紧皱在一起。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娘策划杀我和我孙儿,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你们的计谋得逞,咳咳……“抓住王开手臂的手松了,病得很重的木澈的力气将用尽。
刚才还惊恐不已的王开的脸上忽然绽放如花一般的笑:“老头子,来这里,我本没想杀你,你这么老了,不用多久自会去西天,无苦无痛自自然然的去,多好,也算是我对你发的善心。现在看来,我的善心多余了,我要是对你发善心,你会像一条黑色巨蟒吞了我。我送你一程吧,去了那边,不要留恋这边,不久,你的宝贝孙儿会去那边陪你。”
邪笑浓,手起刀落,刀落未出血,刀砍得不是人是被子,被子已破,木澈鬼魅一般消失。
王开的背一片冰凉,猛然回头,木澈一手拄着拐站在王开身后,扬起木拐敲打王开的头,王开没避,柴刀横砍木澈的腰,脑袋被敲一下,病太重的人的力气有多大?王开的柴刀砍进木澈的腰,用力一拔,没有拔出。
木澈要是没病,没有病得一脚踏进棺材那么重,木澈完全可以弃拐避开王开的这一横刀,也完全可以用隐魂魔法让自己从棚子消失。
刀拔出,一脚蹬在木澈的膝盖,木澈跪在地,艰难的要站起,无论使多少力气,用什么样的方式也站不起来。
从得重病的那天开始,木澈的目光就没离开王开、王开的娘的一举一动,很多时候离开自己和孙儿住了十年的棚子,悄悄跟在王开、王开娘的身后。
得重病前,木澈也没停止注意王开、王开娘的行为,只是不频繁。
木澈的心里太清楚王开,姜芙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惜一切代价。
曾经,王开欺负孙儿,要孙儿忍,教孙儿宽容,以为这样会逃开他们的追杀,以为这样,孙儿能远离打打杀杀的世界永远平安。
后来,明白,不管在哪,只要有人,就避不了纷争厮杀。有些事情等明白,晚了,木澈垂垂老矣,除了隐魂魔法,不会其它武功,隐魂魔法,武尘太小,还不能学,一切是天意吧。
能做的,只有护送武尘最后一程,自己倒下,他的命运他自己把握。
王开坐在竹椅,颇有兴致的看着木澈挣扎的样子,脚踩木澈的头,木澈的头磕在地,这是屈辱,宁愿自缢也不愿受这样的屈辱,木澈毫无反抗的能力。
滴血的刀割去木澈的白发,扔在地上,割去木澈的一层头皮,冒起如被煮沸的血泡泡,木澈撕裂的叫声从棚子传出,回荡青山。
浅水戏水的武尘李瑶听见撕裂的叫声,对视一眼,爬上岸,穿衣裤,爬山坡朝棚子狂奔,奔到棚子的武尘李瑶全身是汗,棚子里的地上有一滩未干涸的血,在棚子的周围找爷爷,没有爷爷的踪影。
撕裂的叫声是爷爷的,不管和往日多么不同,武尘能肯定。
坐在草上,泪流出,李瑶擦武尘脸上的泪,瘦小的身体紧紧抱着武尘,一丝温暖传入心扉,李瑶的头拥入怀中。
不远处,王开冷冷地看着他们。
武尘李瑶进高仿村找李秀婶儿,李秀婶儿听说了,放下手中的纺锤,奔进木澈的棚子,李秀婶儿惊慌的神色就像最亲的人出了事,木澈是李秀婶儿最亲的人。
凝望棚子中央地上的那滩还未干涸的血,双腿一软,身子一歪倒在地,李瑶\"哇\"的一声哭了,幼小的心里早认了李秀是娘。
武尘连忙安慰李瑶:“李瑶妹妹,李秀婶儿没事,她只是被吓晕了。“李瑶也知道婶儿没事,从没见过一直如山一样坚强的婶儿忽然倒了,那么脆弱,如山的婶儿倒了,自己的世界也塌了。
门口的阳光被挡住,握着柴刀的王开进来,柴刀血迹斑斑。
武尘昂着小小的头,惊恐的看着王开。
“你爷爷被我杀死了,现在是你的死期,为了杀你,我等了足足五年时间。“邪笑着扬起血迹斑斑的刀砍向武尘,武尘跑开,刀砍空。
不屑的看了李秀一眼,一刀落下,李秀的大腿有了一道深伤口,疼得裂叫,黑白交杂的头发散乱,脸从未有的狰狞,吓得李瑶一个劲儿地哭。
王开见李秀醒了,似乎要从眼眶掉出的眼珠子,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情感,浑身燥热,这股燥热要是不排泄出,非常难受,好像没有毒品吸的人看见摆在面前的毒品一样无法自控的要吸。
王开特别想吃李秀的两颗眼珠子,又挥刀。
经过几天训练,王开挥刀的力度大,而且精准,李秀下意识的用两只胳膊挡,刀砍在两只胳膊,\"吱\"的一声触在白骨,刀往前一划,\"啊\"再裂叫,和木澈的裂叫声多么像。
王开兴奋无比,一刀一刀砍,胳膊,身子,腿,密密麻麻是伤口,还没有砍李秀的头,没有砍李秀身体致命的地方,不想李秀这么早死去,这么早死了,没意思。
射出野兽一样的光,射在武尘李瑶的身上,武尘李瑶的身子一缩,本来,武尘就怕王开,现在,不能用语言形容对王开的怕了。
要是这世界上有魔鬼的话,王开一定是魔鬼里最残忍的。
一手揪起李秀黑白夹杂的发,\"哈哈哈\"狂笑:“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所以,请睁大你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