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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启程时, 车队更长了一些。
苍梧那匹矮马本跟在队伍最后,现在却不前不后地挤在中间,没了随停随吃的便利, 不时还要被刘细草的马车催促。中途停歇时, 那马总要闹闹脾气,苍梧只得给它顺毛喂草好生哄着。
一来二去,苍梧竟和那领头的青年混了个脸熟。她本就不是安静的性子,在马车里待久了嫌闷, 常出来关照她的良驹。而那青年走在刘家车队最前,一副书生打扮,腰间挂着一只陶埙, 不需思量便知是竹风门人。
毕竟是聘礼,派几个弟子护送也合情理, 苍梧想。
“前辈, 您是要喝水吗?”他解下葫芦,笑着递给苍梧。
“……”
她觉得自己的打量还不至这么明显, 他却敏锐得很。
“你这里头装的是白水啊。”她干笑几声, “那算了,我是想借酒暖身, 没想到竹风门规这么严。”
“前辈是……好奇我的身份。”他摸了摸埙孔,“在下陶轻策, 无名之徒, 前辈恐怕不识。”
苍梧眯着眼思索一阵, 恍然道:“陶平伯的儿子,知道,知道。”
“您认得先父?”他讶然道。
“我姓苍,苍梧。”她坦白身份, 把最后一捧马料喂完,给它套上了马嚼子,“看来这门亲事真有谱,此去西雍,还能有两杯喜酒喝,不算白跑一趟。”
“借您吉言。”他拱手道,“少主亲事若成,席间必有苍家的位置。”
“那倒不必。苍家人不好酒,就我一个喜欢,请我一人就够了。”
陶轻策笑意微收:“那实在遗憾。”
苍梧没再寒暄,回了马车。
越往北走,寒意越重。许垂露又加了一件纩衣,她也终于发现武林人并非个个都是不畏寒气的钢筋铁骨,幽篁山毕竟在南边,冷意不至如此刮骨,这几日她就明显感觉到了南北气候差异,也看到随行弟子不得不穿上厚袄皮靴以抗严寒。
她不怎么出马车,除因为自己怕冷外,还有那如流花的缘故。
它长得极快,几天功夫已经长出枝干,生苞开花的日子也近了,是以许垂露看得紧,几乎寸步不离。她已提取了它的芽、根、茎、叶,这过程中她亦隐隐窥得一线“生华”真谛,自然不想功亏一篑。
令玄鉴与水涟欣慰的是,许垂露与萧放刀的关系明显缓和,甚至还更进一步,许垂露体力不济需要休息时,常常顺势倒在萧放刀肩头,睡得毫无负担。
“……”苍梧正撞见这一幕,压低声音道,“明露妹子又乏了?”
“嗯。”萧放刀点头。
“难道是晚上睡得不安稳?她可是在忙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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