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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按住脑袋:“不是,唉……我们进屋再说。”
许垂露站在冷风里不动如山:“不要。”
“我无法轻下论断。”苍梧看着她,“对萧放刀来说,寿数长短并不重要。没有求生之心,才是药石罔效的真正原因。”
……
冻雨绵绵,滴在衣上需得一会儿才能浸出水痕,飘在面颊、额发则似觉冷大于湿,落的仿佛不是柔软的雨水,而是细密而冷硬的冰针。
许垂露沿着小道走了百米,终于品出几分下雨的滋味。人在凝神深思之时的确会忽略外物之变,她捻去左颊一粒滑得人发痒的水珠时,因动作随意,指尖在肉上刮出了道略重的红痕。凉意将痛意缓解几分,她眯了眯眼,抬头时忽见这条路已经走到了底,她与萧放刀的客房就在前方不远处。
屋前石阶上立着一个人——极显眼的一个人。
倒不是她身形相貌出众到远远一瞥就叫人移不开目光,而是她身上笼着一层淡淡的白雾,近其身的雨水皆被阻隔在雾气之外,像是一笔压在山庐听雨图上不肯融入的潦草朱墨。
萧放刀以内力驱散细雨,手里却多此一举地拿了把没撑开的伞——用与执剑相同的动作。
许垂露见此一幕,不由失语。
如果没有那柄伞,光看她雨中练功的魔幻姿态,谁能猜得到这厮实在等人?
她发现萧放刀其实常有匪夷所思的荒谬举动,只是碍于其身份武功,旁人极少提醒,所以她才能保有如此纯粹的自信。
许垂露暗叹一声,决定快点过去结束对方尴尬的等待。
萧放刀终于瞥见来人。
她的动作自然比许垂露更快,只一瞬功夫便掠至她身旁,将手中赘物送了出去。
许垂露握着余温尚存的青竹伞柄,陷入了短暂的茫然。
她看了眼萧放刀冷酷的侧脸,自己撑开伞,略有些吃力地举在两人头顶,这才让场面显得不那么奇怪。
“宗主在外面做什么?”许垂露明知故问。
“练功。”
果然。
她竟已不再生气,反有一种成功预判对方答案的了然与得意。
萧放刀也并未觉得自己在“口是心非”,她确是因屋内练功不畅才来外面试试,至于取伞候人,那只是顺便,不是目的。
许垂露微笑道:“宗主果真勤勉,是在为那场比试做准备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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