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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必然不会被阻止,每一个着眼人族未来的有识之士,都只会支持!
甚至若是早知如此,哪用得着姜望去天海垂钓?
现世诸方出手,也不是不能掀起天道狂澜,更有的是办法,能够断绝猕知本干扰的可能。
姜望选择独自去垂钓,也真如他言,是为打鱼换钱,赎买一些性命。
那些水族,对姜望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还是说,重要的是年轻人心中的“公道”?
一切该发生的,都在继续发生。
一切在沉默的,仍然在沉默。
在诸方复杂各异的眼神中,立在高台、接引天海的姜望,又有新的变化——
他的日月天印、金银双眸,都逐渐褪去光彩。
但自他的道躯之中,有一个恢弘的虚影,正缓缓漂浮出来。
在离体而出的同时,也在由虚凝实。
那是一尊金发金冠、威严高漠的身影,紧闭双眼,似在沉眠。
斗昭一会看看此尊,一会看看黑发黑眸的姜望本尊——仍是姜望之眉眼,气质却是截然不同。太威严了。太高高在上!这金发金眸的身影,令他掌中天骁难耐,有一种急于拔刀将其掀翻的冲动!
他目空一切,哪受得了别人睥睨众生。
但细看这金辉灿耀的姜望,却也不是孑然一身。
此尊虚悬在姜望身前,眼阖而眉定,长发都直垂,没有半点动静,寂然如死。
而随着其道躯逐渐血肉清晰,此尊身外的金光、蓝光与霜光,也逐渐凝实了。
那是金色的天柱一根!
外缠蔚蓝色之神龙,铭刻霜色之天纹。
镇封先天永恒金尊在其中。
就这样竖直而立,空悬在姜望身前,并不显现高大的姿态,却给人接地撑天的感受。
斗昭心中浮现一个名字——“不周山”。
传说中的撑天之柱!
他不曾亲眼不周山,但关于不周山的感受,便极类如此。
“此为定海镇,或者诸位也可以叫它定海神针!”高台上的姜望道:“昔日我险沦天海,自救无路,幸得诸方帮助,救我迷思,益我前路,长河龙君正是帮助我的其中一个,祂与我分享了烈山人皇设长河九镇时的一些心得体会。”
众皆恍然。
这时候才明白,姜望为什么能够对长河有这样深刻的理解,又为何能够了解甚至续笔烈山人皇的宏图。
姜望继续道:“我修成此定海镇,立于心牢,以之定心海。”
“烈山人皇有言,治水如治心。”
“长河龙君曾问我——‘我错了吗’?”
“姜望德薄,不敢自比人皇,也不配给长河龙君一个答案,但我——”
“诸君!”他看着在场的这些人,眼神里有一种十分孤独的光,就像是十年前的黄河之会,那尊身披金袍的身影,端坐高台,向台上投来的目光。
水族天骄尽凋然的长河龙君,昔日看到人族之天骄时,仍有几分发自内心的赞赏!
那种光,是坐困长河的超脱者,孤独的理想。
“我真的很想告诉长河龙君——或许祂并没有错。”
“理想,怎么会错呢?”
姜望抬起手来,平直地往前,仿佛虚抵住那定海神针:“这定海镇,原是吾兄李龙川之箭也,姜某填以血肉,天人为骨,龙君铸以魂灵,人皇授以至理。取之于龙君,用之于长河。继之于人皇,定之于人间。”
他青色的长衫轻轻卷起衣角,而手上就此一推——
轰隆隆!
这根撑天之柱、定海神针,就这样在空中平移,飞出观河台,飞落长河中。定止一伫,下探长河之底,上穷天海之澜。
所有自天海倾落人间长河的力量,都要经由这定海神针的调服,灌溉于长河,久治于长河,而不损及长河。
此天人之躯,永恒之尊,定海之镇。亦如九镇石桥有不朽。
从此天地之间,有此柱如不周。
从此天海长河间,有此针如神渠。
他定声道:“自今而后,永镇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