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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未有一日不进益,每每往前又复往前。
养孤岛,雕星楼,体世情,踏遥路,感悟道途,验证神通!
一道道的剑气此来彼去。
如飞鸟,似游电。
而姜望足踏青云印记,只是向上,只是往前。
在愈来愈刁钻凶狠的剑气下前行。
闲庭胜步。
他的右手仍然提着那杆孤零零的断枪,那柄天下闻名的长剑仍然悬在腰间。
他的左手放松,准备随时捏出祸斗印,在遇到无法避开的剑芒时,便以祸斗之幽光将其吞没——但是并没有遇到。
他越走越上,越往越近。
一身蓑衣,如行朦朦烟雨中。
那在极短时间内变幻了数十种性质的剑气,仿佛于他并不存在。
他只是看着北宫恪的眼睛。
北宫恪的眼睛里,有一点星光显现。
天边亮起了与之对应的星辰!
独属于北宫恪的星楼,矗立在遥远星穹,星光垂落。
不,垂落的并不是星光。
而是剑光。
那无法计数的银白色的剑光,似以巨瓢泼大雨,自天上而贯人间!
恐怖的剑啸,在一瞬间便已经发生。
北宫恪曾在观河台展露风采的成名绝学坠银河剑气阵,彼时技惊四座,使天下知晓雍国人物。彼时还需要以密集的剑气为伏笔,只作最后一“起”,逼出了秦至臻的天府之躯,
如今在外楼境界,却是动念即发。
且以剑光换剑气。
更快,更凶,更煊赫。
是为——
坠银河剑光阵!
九天之上,银河倾落。
四野之间,更无风景。
唯有这煊赫的银河,与银河之下…那平静而冷冽的人!
今日的姜望格外冷冽。
普普通通的蓑衣,在天府之光的照耀下,一瞬间似是沾染了神话的气息。
他以天府之躯,逆银河而行。
像是传说中逆着奔流只为化龙的金鳞。
他的左手变幻不断,一会挑出剑气,以自身的剑气分割剑光,一会儿印出幽光,将剑河中的惊涛吞没。
对每一缕剑气的分配、每一丝幽光的应用,全都恰到好处,妙至毫巅!
远远看来。
他步履依然,仿佛从未有紧张过,也从来没有认真。
他走向北宫恪,就像是一次寻常的登高望远。
就在这样的上行中。
他的右手一翻,已经倒握了断枪,枪头就在他的虎口下方,好像被他握成了匕首。
赤红色的三昧真火,在这杆已经失却了灵性的断枪上流动。
姜望便握此枪,人在空中像是绷成了一张弓,手掌断枪便是一支箭,往前往上,狠狠一扎——
剖开了银河!
漫天剑光皆流散。
那些旁观此战的雍国军士只看到——
他们的北宫将军被一只手揪住了甲领,闪烁着寒芒的枪尖,正抵着北宫将军的脖颈。只要稍一用力,雍国年轻一辈第一人,便要在今日终结一生。
一时无人敢上前。
姜望就这样以断枪抵住北宫恪的要害,一字一顿的,说的却全然是与此战无关的事情——
“墨惊羽绝不是凰今默杀的,更与祝唯我无关。用我姜望的名字为他们担保,此中另有隐情!”
北宫恪静静地看着他,迎着他眸中的冷冽,迎着他话语里的重量。
他的蓑衣他的战甲在这空中都很沉默。
一阵之后,北宫恪终是道:“那是墨家的事情,我的职责是锁境。”
姜望松开了这个人,什么也没有说。
独自转身,踏空走向远处。
荒野碧空,烟雨未尽,一身蓑衣,几分寂寥…
确实什么也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