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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以诚拱手说:“不碍事的。”
当天傍晚,吃过晚饭,众人说笑着回宿舍。
却见章昉背着书包朝另一边走,刘国祯问道:“你去哪里?”
章昉说:“去张先生那里补课,我明年定能留下来。”
宿舍三个哥们儿面面相觑,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这懒货居然主动学习了?
大家都以为他心血来潮,顶多坚持两三天,谁知竟然一直如此。
一日,赵匡桓忍不住问:“以前你也闹着要上进,没两日便耍去了,这回怎就能定下心来?”
章昉昂首挺胸说:“张先生保我留在学校,明年我要是离开了,岂不是扫了张先生颜面,还让张先生失望得很?男子汉大丈夫,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
这货就是没有毅力,也缺乏一个近期目标。
章昉的改变,也让赵匡桓反思自己,对待心上人是不是太消极被动了。
似乎,好像,他跟心上人还没正经说过话。
当天傍晚,赵匡桓借故如厕,摆脱小伙伴之后,独自前去食堂就餐。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行至乔婺华那桌坐下,正好卢以诚也在。
“那天的事情……过去就好。”赵匡桓先是跟卢以诚聊天。
卢以诚也担心得罪太子,忙说:“对,过去便好,今后还是同学。”
利用完工具人,赵匡桓看向心上人:“乔同学,你好。”
乔婺华下意识说:“太……赵同学好。”
赵匡桓说道:“乔同学功课很好,是以前在家里学过吗?”
乔婺华说:“我六岁便开蒙,还读过两年女校。”
“原来如此,难怪先生经常夸奖你。”赵匡桓突然不知该说啥了。
乔婺华道:“赵同学箭术高超,听说学校无人能及,小女子甚是佩服。”
“哪里,哪里,”赵匡桓谦虚两句,又自卖自夸起来,“我还会骑术呢,家里养了一匹小马。你若有兴趣,等哪天放假,我带你去骑马。”
乔婺华说道:“女子骑马终是不雅。”
赵匡桓道:“雅得很,宫里有位阿姨也善骑。”
这两人聊起来,让卢以诚有些迷糊,眼前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学习好,还长得漂亮,对于这种女同学,卢以诚自然也心生爱慕。可如果太子也喜欢,这该咋办呢?于是乎,轮到卢以诚忧心忡忡,可惜又找不到人诉苦。
自此之后,太子爷终于跟心上人愈发熟悉,甚至经常约好放学一起做作业。
但周末回家不敢露馅儿,只在父母那里,把章昉奋发向学当成趣事来讲。
赵瀚非常满意,笑道:“这个校长没选错。教书育人,教书只是手段,育人才是根本。世间多少名师,都本末倒置了,他们只会教书,名师亦不过教书匠而已。”
费如梅突然说:“夫君看人很准,专把张先生从江西调来。”
赵瀚哈哈大笑:“你居然也学会说奉承话。”
费如兰道:“爹娘就要回江西过年了,临走之前,妾身想请他们再进宫见见。”
“这是小事,不需要通报,”赵瀚说着又感慨起来,“若非生在皇家,孩子们也可以多走动,去他们的外公家里住一阵。”
赵匡桓突然问:“娘,铅山那边是什么样子?”
费如兰笑道:“这可不好说。有山,有水。有很多茶山,漫山遍野栽着茶树。有很多造纸作坊,整个镇子都在造纸。河里的商船,一年四季不息……说得我都想回去看看了。”
费如兰还能想家,赵瀚却是没有老家可想。
主要是赵贞兰和赵贞芳,她们偶尔会思念家乡。也曾派人回老家查访,可历经战乱、瘟疫和天灾,旧时乡邻已经逃光了,只剩寥寥附近几家士绅还在。
父母的尸骨,在过桥伯刘莽的叙述下,终于知道“安葬”在乱葬岗。
刘莽这位伯爵,也因此得到一个差事,带人前往天津的乱葬岗,把那里稍微修缮一番。
肯定分不清是谁的尸骨,索性围起来植树造林,并在那里立上双亲的墓碑。再给乱葬岗其他逝者,立一块共有的大碑——天下丧乱者之墓。
林子还真不好造起来,好地也不可能做乱葬岗,都是种不出庄稼的盐碱地。
等到明年父母的忌日,赵瀚打算带着全家,去天津的父母坟地拜祭。顺便巡视北方,同时也是出去散心,整天住在紫禁城里闷得慌。
御驾出行一趟,怪劳民伤财的,好在一路都有大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