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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6章 慎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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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临近大军开拔诸事繁杂,但在百忙之中,索什扬还是抽出了一个小时,离开了指挥岗位,战斗兄弟,甚至是维罗妮卡。鍧  当风暴鸟停在萨甘最大最古老教堂前时,这里的无关人士早已被清空了。

这个教堂庄严宏伟,位于巢都最上层,因为是贵族们捐献建造的,普通居民自然没有朝拜的资格。

如果说是进去只是为了祈祷,那索什扬自然就是撒谎。

他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思考。

教堂从外形看充满了宗教神秘感和威严,两座高耸的尖塔足足有六百米,教堂墙壁外立面借鉴的是m36叛教时代的艺术风格,正门上面分层檐部和山花做成重叠的弧形和三角形,大门两侧采用了倚柱和扁壁柱,立面上部两侧雕刻了一层一层的大涡卷,在教堂不远处就是提供给贵族们的墓地,中间是一大片绿色的草地,与之相对的是一排浮雕,镌刻着无数在这个地方捐赠的人的雕像和名字,这里宣扬着信徒的慷慨,他们毫不吝啬的一掷千金只为“购买”帝皇的庇佑,却对遥远底巢的芸芸众生不屑一顾。

教堂墙壁上还有很多石像鬼雕像,它们一直循环播放着低沉的赞美诗直到夜幕降临。

穿着长袍的索什扬孤身一人走向大门,薄壳般的穹顶正中有三个大门,中间的大门为主要通道,平时是不会开放的,但今天三扇门都打开了。鍧  这次行程其实很突然,索什扬只是简单通知了一声就下来了,教士们只能匆匆赶走之前在此的信徒,甚至是他们自己,只有部分高级教士站在必须维持的岗位上,敬畏的看着这个手握亿万生灵存亡的天使,教堂总计有九层,除了底层大部分被悬空的阳光花园分割开来,使得光线也显得支离破碎。

索什扬沿着一条带有玻璃罩的回廊穿过步行进入教堂,正门之后就是若干层次逐步向内收缩的门道,每层均有雕像。

当进入富丽堂皇的主殿时,悠扬的圣歌在绘满帝皇与天使穹顶间回荡,这里窗户多为植物的叶片式,以五彩玻璃镶嵌图案,但并不影响透光性。

站在这里的高级教士们,一个个身体僵硬,双手放在玫瑰念珠上,在索什扬向前走时,自觉的退到两旁。

似乎无论在哪里,国教教堂的气味都是一样的,圣油、烛蜡、焚香、干木还有迷茫。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重量,那是责任的压力,也是国教努力要营造的气氛——当一个人站在这里时,似乎真的能够感受到帝皇正注视着自己。

主殿后方还有五条过道,每条过道的尽头都有一处天井,里面也都有一尊雕像,中间的雕像最大,有七十米高,它描绘了神帝端坐在黄金王座上,那张巨大的、饱受折磨的脸越过众生头顶,盯着远方,神色坚毅。鍧  无论雕刻它的人是否真的见过帝皇,它还是被制作成这样一种形式,至少符合凡人对帝皇的看法。

但索什扬更中意外面大殿的雕像,在那里帝皇被塑造成一名战士的形象,身穿盔甲,拿着一把剑,即便那剑和那雕像本身一般修长,看起来有点荒唐,但符合阿斯塔特对帝皇的观点。

可惜那里还是有太多的人,而且太大,太空旷。

在看过大部分雕像后,他选择了一处偏殿,或者说那里的帝皇圣像,并且更关键是没有人,随后坐到了长椅上。

索什扬自己也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单独在教堂沉思冥想了,原本这应该是一个阿斯塔特的每日必修课,然而他却好像遗忘了这件事一样,按理说任何一个战士这样做,立刻会遭到牧师的诘问,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滥用战团长的特权。

忽然,他听到了雨声。

在这个季节的萨甘,似乎时常会下雨,毕竟这个世界保留了更多的自然环境,而这个教堂恰好比云层矮一些,也许是刻意为之。鍧  唱诗班的歌声悠扬飘荡,瓢泼大雨被挡在外面。

但不知为何,索什扬想起另一个地方,那也是个教堂,却似乎总是在下雨,仿佛永远也下不完。

那个地方叫雷石。

想到这里,索什扬拿出了那个小小的白色瓷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上这东西,也许是这段时间他的困惑实在太多了,多到他很想要一个人,一个真正能够完全理解这一切的人去解答。

忽然,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仿佛是高跟鞋在石制地板上拍打着。

没有人敢私自靠近他,能够做到的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毕竟教堂某种意义上算是她的“领地”。

“我在祷告,听到你来了。”鍧  索什扬转过身来。

“早上好,维莱茨。”

维莱茨看起来很高兴,她的身上还环绕着熏香的气温,这或许得益于她腰间的小小香炉。

随后修女走到索什扬的座位旁,坐了下来,接着拿出一个罐子并打开。

“玫瑰糖?”

“嗯,当我沉思时,就偶尔会需要它,说起来,以前嬷嬷总是训斥我不能吃太多糖,因为食欲同样是罪恶之源。”

看着维莱茨递过来的糖果,索什扬笑了笑接过手中,它的味道是如此浓郁,以至于在入口之前就尝到了那芳香的味道。鍧  维莱茨忽然抬头看着穿着盔甲的帝皇,祂被一排排燃烧的蜡烛包围着,但光芒并没有照亮他,阴影反而将他的脸遮住。

“你为什么选择来这里,为什么不在主殿?”

“我喜欢这个雕像。”

“喜欢?”

“我不是来寻求忏悔或是赦免,虽然对国教而言来来回回总是这些东西,我只是希望一个人安静的思考一些,并尝试能否得到启迪。”

维莱茨眨了眨眼。

“你第一次尝试和我谈论这些话题,那么这座圣象让你喜欢的是哪方面?”鍧  “祂的脸,祂是帝皇,是人类之主,但祂看起来并不高兴,仿佛祂赢得了一场伟大的战斗,但这场胜利必须让祂付出沉重的代价,最终祂以一种我们现在永远无法理解的方式做出祂认为正确的决定我看着那座雕像,我看到祂独自一人,能够理解祂在一个令自己厌恶的世界里努力做正确的事情时的心情。”

忽然,维莱茨伸出双手按住索什扬的右手手背。

“我明白了,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厌恶。”

大修女轻轻地说道:

“你在祂身上看到了自己。”

索什扬的表情僵住了,维莱茨则更用力捏住他的手。

“无需害怕,看到祂的挣扎不是亵渎!你在祂身上看到自己,这是祂与我们的每个人的内在联系,祂是我们的主人,我们是祂的仆人,但我们都在以我们自己的方式进行同样的斗争,索什扬。”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