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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宫道上已经积了不少雪,他们来时也是一步一歇,走的并不快,而离去的身影却与他们截然不同,健步如飞,不过转眼,人影便越来越小,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又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冉闻看着甄仕远的背影,惊讶到忍不住挑眉,“大理寺这是……遇到新的案子了?”
长安遇到十年不遇的大雪,就连一向勤勉的陛下早朝都开始几日一开了,各部衙门也是如此,这其中,唯有两个衙门例外:长安府衙和大理寺。
府衙不必说,鸡毛蒜皮的小事,便是大雪天有人的鸡鸭被偷了这等事都有人会去敲府衙的大门,一年到头,长安府衙就没有歇着的时候。所以,何太平这个府尹除了他,也鲜少有人坚持的下去。
大理寺的话前些时候确实是同别的衙门一样,不过自从骊山断桥的事情发生之后,大理寺衙门也热闹了起来。
只是再热闹一个小厮的死还不至于让甄仕远跑过来见陛下吧!
“难道是别的事?”冉闻拧了拧眉心,脑中闪过一道人影,脱口而出,“莫非是山西路的事情?”
这话一出,几个官员便不由自主的向他望来,其中一人忍不住出声安慰他道:“吏部痛失良才,你莫要自责。”
这件事又不是冉闻的错,办差的事情本就不好说,办得好封官进爵,办的不好犯错挨骂甚至丢了性命也是有可能的。
“赵大人的事听闻已经查到了凶手……”山西路的消息并没有隐瞒,凶手伏法,对于古将军和赵大人的亲眷都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不过查凶手却阴差阳错另外牵扯出了一件案子,”有个官员顿了顿,忍不住捻须,“说起来,大理寺还真不止骊山断桥这一个案子。”
赵大人身边的小厮被人买通对赵大人下了毒,虽然,这并非赵大人真正的死因,离毒发还早得很,但此事既然查出来,便一定要查个明白的。
“听说这是那位乔大人一到山西路便查出来的事,”一位白眉官员忍不住轻哂,笑着向几人挤了挤眼,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运气。”
众人哈哈一笑,也在笑声中越过了守宫门的禁卫军,走出了皇城。
一门之隔,身上那道无形的桎梏仿佛瞬间消失了一般,几位官员言语间也愈发随意了起来。
“休说什么好运气了,这要真是运气,那我等满朝文武兢兢业业做事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冉闻摇头轻哂,“有这么个手下在手里,甄仕远不可谓不得意。”
轻视女子这种事最是要不得的,陛下,大天师还有……那位乔大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赵大人身边那位小厮供出的据说是谢家小辈身边的人,两人在思辨馆起过冲突,”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的裴相爷淡笑着出声了,“该为此事头疼的是谢家而不是我们。”
闲着无事,人总是爱看热闹的,这是天性使然啊!
便是朝堂上的官员们在天性的事情上也免不了如此,一阵轻笑之后,裴相爷再次将目光落到了冉闻的身上:“冉闻,黎兆那后生还没有什么消息吗?”
突然提起黎兆……冉闻与裴相爷目光一记交错,垂眸道:“还没有,不过,我想吉人自有天相,这么久不见人影,应该是一件好事。”
裴相爷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转头又对身边几位还未收了笑意的官员道:“约束好族中小辈,莫让小辈影响了家族前程。”
声音依旧平淡,只是脸上的神情却多了几分罕见的严肃。
几位官员看的心神一颤,忙低声应是。
相爷是在敲打他们吧!这长安城难不成又有哪家小辈犯了浑事连累家族吗?
这他们并不知道,不过相爷知道的消息总是要多过他们的,而约束小辈这件事从来不会错的,孩子犯了混,做大人的也是要挨罚的。
看到几位官员脸上的神情,裴相爷淡笑着收了目光,负着手向前走去。
所以,还是如他裴家这样,把小辈留在金陵不是最好?免得到了长安迷了眼之后犯出什么混事。
……
一路走得急,甄仕远连伞都未撑便急急赶来了,风雪天的,不撑伞而行反而走的更快。一路直行无阻,直等走到御书房门前被宫婢拦住了去路,他才记起这一茬,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袍,这一路而来,早积了不少雪了。
不过,他并未感觉到。
身上积雪与被雨水打湿的感觉也是不同的,虽然是同一样东西,不过环境不同,一个变成了雨,一个变成了雪。
雨、雪之景各有千秋,全凭个人喜好,只是论麻烦,似乎还是雨要麻烦一些,就如冒雨而来待走到宫门前就不是抖落一身的雪便能被放进去的,而是要换身衣裳,重新整理仪容方才能够进去面见圣上。
那丫头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和话要说,此时甄仕远却不知为什么,突然记起了这一茬。他当时的反应是她在借景喻人,雨雪自比她和原娇娇,但后来想想却又觉得不像。
她和原娇娇又岂是生长环境的不同,除了略有几分相似的相貌,可以说没一处想象的。
摇了摇头,走入御书房。
女帝正坐在桌后批阅奏章。
天子的位子令无数人艳羡,可待到坐上之后,便知道想要坐稳并不是一件易事。
“臣参见陛下。”甄仕远俯身施礼。
“起来吧!”正批阅奏章的女帝放下手里的笔,抬头朝他望来,还不等他开口,便出声了,“你来莫不是为了山西路送来的那个案子?”
甄仕远释然的松了口气:他便知道,这件事没有理由只他收到消息,陛下却收不到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是。”甄仕远低头应道,“送上山西路的那个人证死在周口驿站了。”
“朕已知晓。”女帝直了直身,额头垂帘微晃,隔着垂帘看向站在下首满脸肃然之色的甄仕远,“此事事关重大,便是你不来,此事也是要交给你处理的。”
甄仕远再次应是。
事关谢氏,这如何不令人心惊?
先前还愁着无事可做,这下倒是案子接连不断了。
“臣拟派手下前往周口驿站调查此人的死因。”甄仕远道,“人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
确实死的太过蹊跷,死在送押途中,女帝微微颔首,顿了顿,又道:“至于涉案的谢家儿郎,也可以去拿人了。证据充分、嫌疑重大,谢太尉不会为难于你。”
事关的谢家儿郎叫谢奕,嫡系长子,不过对谢家而言那又如何?如这样百年不倒的门阀,最不缺的就是子嗣。
女帝垂眸默然。
天子,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做个任性的天子当然好,不过江山危矣,而要将江山坐稳,只有做个不任性的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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