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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女孩子居然有这样的天赋,真真是……他低头道了声“阿弥陀佛”,看着低头翻看功德册的女孩子,眼里闪过一丝可惜之色。
多好的慧根啊,可惜为俗事所扰。
“大师不要这般看着我,似是真要渡化我一般。”女孩子虽未抬头却仿佛头顶生了眼睛一般,开口了:“于我而言,跳出世事外再好,人却还是身处五行中。”
“身处五行中?”怀玖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倒是有些道理……”
便在此时平庄嚷嚷的声音自殿外响了起来。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我九叔在里面呢!”
唐中元劝道:“怀玖大师正在同乔小姐说话,同在大理寺当值,请平兄弟不要为难我。”
平庄愤怒同他争辩:“怎的我进去就是为难你?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像话吗?”
唐中元依旧不急不缓的劝着:“平兄弟,便是怀玖大师不肯还俗,你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污蔑怀玖大师的品行吧。”
平庄被他这话一噎:他说的可不是九叔……
不过也直到此时,平庄才再次正视起了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官差:“倒是先前不曾注意唐兄弟。”
能被甄仕远视作心腹的必然也有可取之处的,真当他全靠帮人跑腿上位的,指不定被这个看似忠厚老实的官差摆一道呢!
思及此,平庄便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大督护说的不错,官场与江湖不同,还要提个心眼做事的。
便在此时,那两个和尚也追了上来,走到他上边时,才“阿弥陀佛”了一声,“小声”劝平庄:“你就别闯了,她手上有那牌子。”
平庄脸色一僵:“她也就靠那块牌子了。”
“那没办法,”其中一个和尚摊手无奈道,“谁让你没有呢?”
平庄一时语塞。
这里的动静似乎惊动到了殿内的人,女孩子的声音自殿内传来:“进来吧!”
这一声“进来”并未指名道姓,于是外头的四个人干脆齐齐走进了殿内。
一眼便看到了背对他们的女孩子手边叠了一摞功德册在飞快的翻看着,对面的怀玖大师神情茫然。
“九叔!”平庄见状连忙喊了一声,走过去道,“你没事吧!”
这话说的,好似乔小姐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唐中元瞥了他一眼,在一旁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乔苒开口道:“你九叔没事,但我在认真做事。他总同我说话,我想着他是有些无聊了,不若叫你们进来陪大师说说话好了。”
平庄一张脸上顿时精彩万分。
怀玖大师倒没有在意,闻言只笑了笑,道:“是老衲着相了,乔施主说的是。”
大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余女孩子飞快翻动册子的声音。
半人高的一摞功德册在如此快速的翻阅下也很快见了底,女孩子站了起来,将挑出来的那两本功德册抱在怀里,道:“多谢大师,这两本功德册我便先带回去了。”
怀玖大师又道了声“阿弥陀佛”。
平庄听的嘴角一抽,莫名的想到这位乔大人不久前说的话:一句佛号还真管用,不知道怎么回答喊一句阿弥陀佛就好了。
她拿着那块牌子,别说是两本功德册,就是想尽数搬回去,旁人又能说个什么呢?
待到女孩子带着唐中元离开之后,平庄这才记起今日来的正事。
“九叔,你什么时候还俗?祖母近日身子不大好,一直念叨着你,”平庄苦口婆心的劝着怀玖大师,“家里人都说祖母最疼你了,你便忍心看祖母这般伤心饱受相思之苦吗?”
一旁两个和尚听到这里连连“咳嗽”:这相思之苦不是这么用的,这平施主书读的委实少了点吧!
怀玖却连眉眼都未抬一下,而是看向平庄,正色道:“你这一次回长安是回对了。大理寺是个历练人的地方,你若是好好在大理寺带下来,未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平庄翻了翻眼皮:“我一共才去了大理寺几日?跟着方才离开的那个乔大人跑了次腿之后便一直留在衙门待命。那些同僚说了,官差每日干的就是这等无趣的活,我想还是待祖母好一些了,回江湖闯荡去!”
怀玖却道:“一目十行、一心二用、过目不忘,那位乔施主这样的本事委实难得,你有机会跟在她身边,必然所获不少。”
世人多数浑浑噩噩,既不能自己做决定,能择一明主也是不错的选择。他已遁入空门,可这个侄子还是要寻个出路的。
怀玖敛下眼皮,遮住眼底的魅惑世人的颜色,再次道了声“阿弥陀佛”。
只是这一声佛号里多了几分无奈。
……
跑了一趟寒山寺,带回了两本功德册。
回到大理寺时,甄仕远正蹲在自己办公的屋堂中逗弄一只不知哪里弄来的花猫。
不知是不是困了,那花猫喵了两声,便闭眼不搭理甄仕远了。
“大人,玩物丧志啊!”乔苒走进门便笑了起来,而后道,“真弄了一只来了吗?”
甄仕远嗯了一声,将手里的鸡肉放到花猫身边的碗里起身介绍道:“它叫小花,就留在大理寺了。”说罢捻了捻须,颇有几分心虚的解释了起来,“这可是你大堂里那些同僚一直要求的,本官也只能照做而已。”
乔苒哈哈笑了两声没有戳破他的谎话,而是问起了正事:“大人手头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一直盯着元亨钱庄呢!眼下暂时没什么动静。”甄仕远回了她一句,又反问她,“你呢?一大早便不见踪影。”
乔苒道:“我去了一趟寒山寺。”
甄仕远闻言有些诧异:“是去请教那些人死状的事吗?”
“也不是。”女孩子说着将手里一本功德册递给他,道,“我去寻怀玖大师问了问,大师道三个月前的十五讲的就是阎王道的事。我便借了那日的功德册翻了翻,然后在你那本功德册上看到一个名字。”
甄仕远怔了一怔:“谁?”
“胡元子。”
甄仕远糊涂了:“那是谁?”留在阙楼的有哪家姓胡吗?
乔苒默了默,道:“不是世族子弟,是阙楼里的掌厨,”女孩子说着闭上了眼,回忆了片刻,道,“我记得根据画像来看,那个胡元子生前是个身材壮硕的汉子,死时是倒在后厨那里的,那把沾血的菜刀就丢在他的身边。”
这倒是符合凶手将阙楼里的人都审判杀完之后,再持刀自杀的推断,如此,从死亡顺序上是能说通的。至于动机,想必深挖一下应当是能挖出蛛丝马迹的。
甄仕远听的心头一跳:“你的意思是这案子要解了?”若真是如此,她这是什么运气啊!非但撞见案子的运气非比寻常,就连破案的关键线索居然也来的那么快?
女孩子却抿了抿唇,道:“我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